“小美人!”
文溯发了疯地一遍遍在周清鹤的身上画静心咒,想唤回周子秋的意识却迟迟不生效,眼眶通红,状若癫狂,声音粗糙嘶哑。
“小美人!醒醒!”
“。。。”周子秋睁开了眼睛。
“怎麽了?”
察觉到原本已经睡过去的周子秋又醒了,抱住他的那人不爽地看着已经进到一半的指甲,声音却依旧温柔。
“我不是周清鹤。”
周子秋的声音冷静,没有了方才的迷茫。
“为什麽?”那人的眼神一厉,手上施力往周子秋的身体里抓,却骤然被一层屏障挡住,再前进不得。
“周清鹤早就死了,周朝也早就亡了。”周子秋的目光定定,他看向了手上骤然出现的一柄匕首。
他常看他用这匕首切肉。
“我是周子秋,泺齐,了愿阁的周子秋。”
话音刚落,周子秋的眼神狠戾,狠狠用匕首贯穿了抱住他的那人後心,只是这匕首煞气十足,他也被贯穿了心脏。
“小美人!”
文溯惊喜地看见周清鹤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而且眼神不似方才凶狠,一片平和,脸上表情也十分平静,他知道,这是周子秋。
但随後他就又被周子秋掐上了脖子。
周子秋的动作凶狠,表情却挣扎异常,握住文溯咽喉的手力道也是时松时紧,似乎是在与什麽做着抵抗。
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未能说出,只能通过口型分辨出——“杀。”
“杀——”
“不可能!!”
哪怕“周清鹤”被周子秋贯穿了胸膛,他也没有立刻消散,反倒是随着周子秋的动作,他心脏上的那一层屏障消失了,他立刻伸手抓住了周子秋跳动着的黑色心脏。
“你终究较量不过我。”
撕碎了脸皮,“周清鹤”原形毕露,清秀的脸上竟笑容阴恻,让人难以想象究竟如何能笑出这样邪恶的笑容。
可周子秋也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心脏正被“周清鹤”攥着,他手上施力,匕首被他划着向下,活生生地撕开了“周清鹤”的大半。
“你最好在我杀了你之前杀了我。”他的声音冷酷,“那样文溯就知道你不是我,他也就不需要对你留情。”
他看见了,文溯受他所限一直没动杀意。
“杀了。。。我。”眼前的周子秋突然张口,艰难地吐出破碎的句子,他希冀地看向文溯,他控制不了全部的身体,却能控制着松开一只手,握住了文溯拿着匕首的手对准了自己,“我会。。。伤害你的。。。”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文溯单手钳制着扼着他喉咙的手,另一只手还要竭力与周子秋抗衡,他的眼里都爆出了红血丝:“不丶不可能!”
不知从哪里来的怪力,文溯竟单手将扼着他喉咙的手掰开,握着匕首的手直接将匕首甩开,然後直直将周子秋推倒在地!
在周子秋错愕的目光中,文溯按着他的喉咙,额头抵额头,一字一顿:“我早知你要这样做。”
“我早知你要如此。”
“你流鼻血,你身体崩溃,我都知道。”
“但你休想因此离开我。”
文溯粗喘了口气,直起了身体:“你不是缺肉身吗?”
“你不是找不到能容纳你的肉身吗?”
文溯笑了一下,有些疯狂,说出了让周子秋彻底傻眼的话——
“我的肉身给你。”
“你疯了!!”
周子秋惊声呼道,文溯平时虽有些玩笑嬉闹,却不曾存过祸乱苍生之心啊。
理同活祭,都是给逝去的亡魂一具鲜活的肉身,但也都是伤天害理之行径,亡魂因阴气而识,生身的阳气却能为亡魂掩盖住身上的气息,但不能阻止亡魂使用自己的阴气,若生身之中的亡魂是穷凶极恶之徒,那便是为祸苍生。
如今周子秋的神智都是勉强挣扎而出,“周清鹤”的黑气一直在吞噬他,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周清鹤”,倘若“周清鹤”到了文溯的肉身里,那必定要酿成血祸!
“我可能是疯了。”
文溯哑声笑着,微微侧身拿过地上的匕首,横在了自己的颈前。
他提前半个月就在自己的身上画好了献祭肉身用的符文,必须要在献祭的肉身上以刀为笔一天一画,画成後体内的灵魂会被压缩至一半,可生效七天,期间会有各种副作用,若七天之内未将生魂离体丶引亡魂入,灵魂虽会恢复,却会留下不可逆的伤痕。
至于如何让生魂离体丶引亡魂入——
这对周子秋来说就像是千年前的噩梦重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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