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随之而来的是脚步声,周清鹤和空中的周子秋齐齐向门口看去,却发现是周故山带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皇兄,国师大人。”
周清鹤弱弱出声。
周子秋的眉头却紧紧皱起,他率先伸手拿起匣中的宝珠,以防周故山或是国师过来抢夺。
当周故山两人走进室内时也看清了室内的情形,周故山瞳孔一缩,大喊道:“国师!”
这位国师虽然年轻,功力却相当,伸手一张符咒就打向了周子秋,口中喊了句:“邪秽,休得害人!”
周子秋顾不上惊讶为什麽文溯不能用符箓而国师就可以,唤不出他的长刀就只得调动阴气抵御,但即便如此还是被金光照的惨叫一声跌落在地。
“不要伤他!”
周清鹤见势不对迅速挡在周子秋的身前,隔开了国师和周子秋。
方才他只是被周子秋的鬼形吓到了,但是现在他反应过来後再看周子秋与他一样的脸庞和颈间的伤口就知道他并未骗自己,立刻出言阻止周故山和国师。
“清鹤,他是邪秽,不要信他说的鬼话!”
周故山伸手拉开周清鹤,并让国师再次出手,但周子秋手中的宝珠却源源不断地向他传输着阴气,一时之间国师也奈何不了他。
浓烈的阴气缠上周清鹤将他从周故山的手中拉离,周故山通红着眼睛不肯松手:“邪秽,不要害我弟弟!”
饶是知道这里的周故山不是自己的亲皇兄,周子秋的心里也是如刀割般滴血——我被你杀死,你却叫我邪秽。
可即便如此,缠绕在周清鹤身上的阴气也不曾对周清鹤造成任何伤害。
周子秋压下心里的悲恸,将手中的宝珠塞到周清鹤的手中,可令他意外的是,什麽都没发生,反倒被国师趁机打散了些形体,迫不得已松开了周清鹤。
周清鹤本被拉扯着,一边骤然失了力後身体便顺着另一边倒去,却意外撞掉了桌子上的另一个谢行舟送来的锦盒,另一个如血般红艳的宝珠滚落在地。
怎麽会有两个宝珠?!
周子秋是其中反应最快的,瞬间便想明白了来由,恐怕文溯找到的是现实中的那颗宝珠,这个谢行舟送来的这颗才是破局需要的。
周清鹤也迅速反应过来,因为周子秋将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告诉过他,他立刻想要伸手抓住那滚落的宝珠却骤然被周故山拉住。
这下,周故山的眼睛是真的通红了,他再次大喊道:“国师!”
周子秋见国师竟想抢夺宝珠,立刻用阴气缠住国师,并用阴气将宝珠扔向周清鹤,喊道:“周清鹤!”
周故山伸手想抢先周清鹤抓住宝珠,却冷不丁被周清鹤情急咬了一下,吃痛松开了手,周清鹤也因此抓到了宝珠。
几乎是瞬间之势,纷至沓来的回忆以录像带的方式旋转在四人周围,如潮水般的记忆涌入周清鹤和周故山的脑海里,周清鹤登时头痛地大叫一声,彻底甩开了周故山的手,他跌落的身体被周子秋托住。
但现下周清鹤却顾不上道谢,滚滚热泪从眼中落下。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周子秋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快乐,他的痛苦,他的磨难,他的挣扎,他都看到了。
“清鹤!”
周故山心急地抓起周清鹤的手却被周清鹤甩开——“别碰我!”
周清鹤恨恨看向周故山:“你杀了我,我恨你。”
周故山的身体好似脱了力,鬼纹自脸上浮现,红斑也自颈间弥漫,但他仿若未觉,悲痛地看着周清鹤,看着自己疼爱的胞弟:“恨我也好。。。恨我。。。对,你该恨我。”
一旁的国师反叹了口气。
这下,周子秋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吗,他擡头看向站立着的国师,凉声唤了声他:“国师。”
“你告诉我,这是不是你和周故山的把戏。”
——“好端端的,怎麽来找我了?”
文娘笑着看着给她梳头的文溯,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文溯突然过来讨好她必定是要有所求。
文溯张了张嘴,道:“阿娘。”
文娘失笑:“怎麽了?磨磨蹭蹭地像小姑娘家,那个人也喜欢你这样吗?”
感受到灵魂即将脱离身体的感觉,文溯笑了笑:“我来和您道别的。”
文娘愣住,烛火闪动中,她的眼中带上了晶莹的泪水,她转过头不再看文溯,语气听起来很轻松:“是吗?那你能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呢。”
“但愿如此。”文溯也笑着,这几日的重逢已经让他莫大的满足了,甚至想过要不要一直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多好,有亲友父母,有周子秋,回去了就没了。
但他不能这样。
世间安得双全法。
“当然会。”文娘笑着,声音却不自觉染上哽咽,“我的儿子是好儿郎,他会喜欢你的。”
“。。。嗯。”文溯梳下最後一下,从後揽住了文娘,“阿娘,文溯会对你孝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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