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我绝不会原谅你们!”
鸦飞悠轻嗤一声,一直以来都在输送灵力,她表现得虽然轻松,面容却也渐渐苍白了下去,她慢慢减少了灵力的输送,眼看着那遮天的赤色结界越来越薄弱,凡人们的情绪也一度被激到了最高点,他们知道自己如今的性命只能掌握在眼前人手里,于是他们对视一眼,倒是默契地噤了声。
“吵死了。”鸦飞悠淡淡的,满脸轻蔑,“你们要分清主次啊,现在谁才是老大?哪有小弟朝着老大叫嚣的道理……对吧?”
仍然一片死寂。
鸦飞悠冷哼一声,转过身去,那黑袍少年正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见她看了过来,淡淡地评价了一句:“一出好戏,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如此淡漠的话语,鸦飞悠听了,唇角扯了扯,眼底冰冷,全无笑意:“没关系,很快还有一出戏可看。”
一字一顿,阴冷至极:“棒打魔修。”
黑袍少年嗤了声,并不在乎。他擡手凝聚起淡紫色的光辉,缓缓擡起,手背向下,长袍无风自动:“陪你们闹太久了。”
“轰——”
伴随一声巨响,前头苦苦支撑而起的结界终于应声碎裂,魔气蜂拥而入,凡人四处逃窜,但跑不了多远,他们都知道,海宫位于海洋的中央,就连修士也未必能逃出魔修的爪牙,更何况他们这些凡人?
“师尊,”叶迟低下头去,低声唤着,用手颠了颠鸦非语,“师尊。”
鸦非语在他怀中睁眼,移动间靠到了他的颈窝,他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他低头看了看,发觉自己正被叶迟抱在怀里,心跳骤然一顿,却偏要装作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样,表面看着云淡风轻,耳根子悄然红了,不过这周围没什麽光源,叶迟也没看见,遗憾错过了眼前这一幕。
“师尊,魔气来了。”叶迟沉声道。他的眉眼收敛,瞧着格外像是那凶猛的猎犬,正虎视眈眈地觊觎着猎物柔嫩的皮肉,可那猎犬此时温顺地靠在了自己身旁,叶迟不自觉地抱紧了鸦非语,双手将他搂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护着,他在说这话时,抱着鸦非语的手都紧了紧,他并未察觉,可作为被他抱在怀里的人,鸦非语觉察到了,但他对此选择静默。
他仰头看去,装作不经意:“嗯,来了。”
“师尊会要救海宫之人吗?”
“嗯。”
倒是很轻巧地应下了。叶迟无奈一笑,也是。他并不认为鸦非语这随口一应是夸大说法,他眯起眼笑道:“师尊身子恢复好了?”
鸦非语有那麽一瞬间心虚了,但随即他那一副坦荡的样子差点把叶迟给骗了过去:“嗯。”
纵然不信,叶迟还是把鸦非语给放了下来。
然而,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鸦飞悠在弄晕鸦非语的时候顺带着将他的灵力给封了起来,除非鸦非语身体状况彻底恢复,他自己解开这等封印,不然的话这封印会一直留在身上,使鸦非语无法使用灵力。
叶迟因为关心则乱而没有第一时间想起这件事,另一位知道这件事的鸦飞悠则是已经自身难保。
鸦非语站起身来,活动了两下筋骨,当然,身体恢复是骗叶迟的,他的身体远远不到鼎盛时期,现在也就是个“勉强能用”的级别,双手隐隐作痛,浑身上下不是酸就是麻,也就走路看不出不对劲了,别的部位一动瞬间暴露,不过鸦非语也不在意。
他来到广场中央,魔气肆虐的源头,黑袍少年正站在这里,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人群早已四散,各自奔逃,没有人在意他们这里的情况。
“好久不见了,仙尊。”黑袍少年勾了勾唇,似乎极为客气,“不知近来可好?”
这番熟稔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曾是旧识。鸦非语显然不想和眼前之人沾上分毫关系,上下嘴皮子一碰,冷淡道:“我想,我们未曾见过。”
少年笑着,并没有对这话有多少反应,只是意味深长道:“你不认识我,可是我对你,可是特别熟悉呢……”
“你浑身上下的每一寸,你的所有喜好,包括你的过去,和你本应该走向的未来,我啊,可都是一清二楚呢。”
他缓缓靠近,周遭魔气随之暴动,他忽略了鸦非语愈发难看的脸色,凑了上去,笑吟吟道:“仙尊,可莫要……再入魔了呀。”
鸦非语瞳孔骤然一缩,一丝魔气随之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