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的我,我很喜欢。”
上铺打下的阴影里,邬雪盘腿坐在床上心跳漏了半拍,瞬间,心中脑中都紧急鸣笛,闪红灯。
他沸了。
“对了,你给靳流星画了没。”
“画了。都画了。我也有。”
“哦。”
“其实吧,我只是一个画画的半吊子,也没有画很好,也就一般般……”
“好看。”黎郁打断他。
邬雪又沸了,脑中闪红灯,鸣笛。
“你又不懂,怎麽就看出来好看了。”邬雪小声问,这次格外乖,跟以往小声说话都不一样。
黎郁垂眼再次看向桌沿,低声放慢语速:“我觉得好看。”
邬雪又又又沸了,比刚才更沸,脑中闪红灯鸣笛,像车祸现场,然後後知後觉,要是录音的话就赚了。
“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我刚才扣脚,没听清。”
“我觉得好看。”黎郁说比刚才干脆。
邬雪心里操了操了,赶紧录屏,“刚才还在扣,再说一次吧。”
“我觉得好看。”
他心脏超出负荷,有点受不了了,往里侧靠墙上,“不用说了,听清了这次。”
“嗯。”
邬雪闭上眼睛,擡手用手遮住了,聊到最後怎麽挂的电话都不知道,然後才发现,已经录了几十分钟的屏。
他本来想导出音频,但看着语音通话的界面突然就不想改变原有格式了,“咕咚”一声倒在床上,睁眼看着上铺的床板,心脏跳的厉害,整个人恍恍惚惚落不到实处,胸口涨的厉害也热的厉害,感觉有什麽东西在看不见丶也注意不到的地方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发芽了。
他躺在床上脑中蒙了一片雾一样,偶尔散开,得以片刻清明,即刻又蔓延,重新陷入失向,连同刚得来的清明也一并模糊了,一个人站在迷雾世界中央,除了他就只剩下看不清无边无际的大雾,也不想看清。
邬雪像跑了几公里一样,躺在床上喘不过来气,胸膛剧烈起伏,眼神无法聚焦。
“谁撸。了?”灯已经关了,黑暗里有人问。
“我!”
“我!”
“我!”
这事在男生寝室像呼吸一样稀松平常,别管有没有。撸,没。撸也说撸。了。
“你不是在打游戏?”
“一边游一边撸。”
“……”
“六六六六六六六六六……”有人脸从屏幕上移开抽空回了一嘴。
邬雪还在感受胸膛里涨热的感觉,刚才心里突然就有点无法言说的难过,他不明白,也不明白为什麽突然呼吸困难。
【给我发句语音】
对面的人老熬夜选手了,几乎没怎麽等待,立刻发来了一条五秒的语音。
“来不来我们战队,教练说可以两百万买你,来就是首发。”听潮低沉性感的声音在蓝牙耳机里响起。
邬雪首先排除掉自己是恋好听声音癖。听潮的声音很蛊惑,在黑暗里尤其是,但是他心里那个劲一下就下去了。
治好了。
“没事,挂了。”他关掉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