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驰的眼神没落在他们身上,目光紧锁住楚斯年,不过几瞬又在喻时和他们相接的肩处流转。
陈驰与传闻中并无出处,一样的冷漠,一样的阴森,一样的喜怒无常。
宁子澄吓了一大跳,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向哪。
倒下的梁竟思,哭泣的喻时,冷静的楚斯年,不知哪冒出来的陈驰,彪悍的未婚妻,还有忙着收拾烂摊子的唐梁两位老人。
他觉得这辈子,再不会有比此刻更混乱的场景了。
先出声的是楚斯年,他看了看陈驰,便向梁竟思说:“炼新在横空出世,多少人暗中觊觎,你不忙着忏悔反倒追起前情人,长得一颗好脑子。”
他对唐玉说:“订婚宴毁了也不算坏事,跟他绑定一辈子不如孤独终老。”说完,他便带人走出大门。
大门外,是空旷的路道,四方都矗立着大厦高楼,远处是领着微薄薪资的职员在奔忙,而他们的後方是在上演一场闹剧的各家董事长。
偶尔喧嚣的北京大道,夹杂着些许微小的哭声。
楚斯年宁子澄和还没走的陈驰,都沉默地听着喻时哭。
时间久到宁子澄觉得哪来那麽多水在流,就看见楚斯年买了两瓶矿泉水回来,熟练地递给喻时。
还有一瓶就往自己手上递,宁子澄摆摆头表示不要。
楚斯年停了两秒,把水递给还没走的陈驰,陈驰眼睛也不看他一下就接过去。
三人都老实站着,等人哭完,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楚斯年出声:“你人生中有多少错是用哭解决的。”
喻时噤声,愣愣看着他。
“这次会打码那下次呢?”
楚斯年认真地看向他。
他与喻时相伴太多年,他知道他情感脆弱,易受挫易哭泣易感伤,骨子里却意外地执着坚定,看中的东西决不放手。
他受过喻时的恩惠,最艰难的那几年是他绝不放手的坚定,将他重新拉回现实。
他与喻时像两只失去眼睛鸟一样互相慰籍,相伴的几年变成了他庇护喻时的养分。他明里暗里护人,几乎担起了他生命中缺失的父亲角色。
可惜,所有事他都能插手参与,偏偏感情,他只能做旁观者。
“喻时,莽莽撞撞这麽多年,你该长大了。”
他等着喻时的答复,却久久不见回应。
倏然,一道幽幽地,森森的语调传过来。
“真不知道,你还有当别人父亲的潜质。”陈驰看着他。
楚斯年被噎得措不及防,漫出的几点伤感喂了狗。
他像拉起防僞标志似的讥笑,“你怎麽还没走?没有人邀请你看戏。”
“我来看我的组员,跟你没关系。”
宁子澄莫名奇妙被提起,战术性地後退两步,“我什麽也不知道。”
陈驰盯着楚斯年看,唇压到一个不高兴的弧度,“你爱管闲事这点,倒没变。”
爱管闲事?
宁子澄不可置信地擡头看教练。
楚斯年悠悠地说:“我不像你,我比较善良。”
宁子澄愕然张嘴。
“往九岁小孩房间里丢老鼠,也算善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