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门,眼前就是翻箱倒柜的助理,和厨房气定神闲做菜的陈驰,齐刷刷望向自己。
见状,楚斯年後退半步,望向助理,“找什麽?”
助理反应过来说:“那位先生切菜不小心切到手了,我在找创可贴。”
楚斯年拢了拢随意披上的外套,走去酒柜边的医药箱,“不用找了,你忙你的。”
他翻找了一会,拿起创可贴走到厨房,“拿着。”
陈驰目光落在睡得眼皮晕红的眼睛上,“怎麽不多睡会。”
见他不接,楚斯年直接将创可贴撕了贴他腕上,“你又不是雇来的厨师,赶紧回你家。”
他走去对助理说:“等会我出去一趟,发定位给你,你找人在楼下守着。只要我每隔五分钟没给你发信息,立马上来。”
助理应声。
楚斯年拿车钥匙朝门口走去。
陈驰放下刀跟上,“你要去哪?”
楚斯年打开门,“去见肖禹,我的拍卖品在他那。”
陈驰说:“我和你一样去。”
楚斯年回头看,视线扫过他冷沉的脸说:“不用。”
陈驰擡手把木门缓缓合上,“你还记得我和你说,只要拿到肖禹的电脑,我就能黑进去找到当年的原件吗?”
两人距离有些近了,不到一米的间距里,陈驰宽阔的肩背将楚斯年罩得极牢,几乎看不见他身前有一个男人。
楚斯年想後退拉远距离,脊背却紧紧抵到门板上。
他擡眼看他,眼眸中墨蓝色的深海缓慢铺开,细碎的菌种发着淡蓝光芒,仿佛生气般瞪着他。
“你离我远点。”
陈驰默不作声後退一步,“你单独见他就不怕他报复你?”
楚斯年垂下眼,“我已经做了两手准备。”
陈驰擡手在他腕间敲了敲,“过来,”
那触感有些奇怪,楚斯年愣了下才跟过去。
陈驰拿着那件夜里穿来的外套,在捣腾什麽,不多时从内间掏出一个闪着蓝光的耳钉。
“窃听器,有危险我会来找你。”
窃听器?
楚斯年眼神微变,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监听我?你真的疯了。”
一种被暗自窥伺的感觉让他浑身爬起鸡皮疙瘩。
陈驰视线落在他轻扫的睫毛,看起来很软。
“没有用窃听器,只是上午用手机听了你和助理的谈话。”
妈的,你居然有脸说。
楚斯年以为自己足够能忍了,“你给我滚出去。”
陈驰将耳钉拿起,倾身靠近了他,闻着都陡然清晰的香味,他隐隐躁动的情绪被抚平。
他望着一缕缕柔顺的发丝,在对方躲开之前,把耳钉放进他口袋,“带它去吃饭,我会离开。”
楚斯年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令陈驰歪了下身体,腿上传来疼痛,他也没在意,视线追随着楚斯年。
他正走着,把耳钉按在耳洞上,冷冰冰放话,“等我回来要是还见你在我房里,我会如你所愿报警。”
楚斯年甩下一句关上了门。
助理抱着包,眼神在房子里乱瞟,有种想遁地的冲动。
他悄悄看向立在桌边的高大男人,他身上有种挥散不去的孤寂气息,掩盖在冷硬的气场下,初见他就发现了,现在这种气息愈加浓厚。
就像院里一下接着一下飘落的枫叶,看似平静,其实一碰就会粉碎。
与楚斯年身上含含糊糊弥散的寂寥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