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盼对这些生意经,事业规划什麽的不怎麽感兴趣,注意力全被桌上盘子里的花生糖吸引,小声问过沈砚舟後,拿了一块,小口小口地掰着吃,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谭白对这话题同样也不感兴趣,他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一边忍着身上的伤痛,一边打量对面这兄弟俩。
他听他哥提过几次沈砚舟,知道是去年一块跑货车认识的哥们儿,挺能耐一人,还有旁边那个吃东西像松鼠似的……
不是说是哑巴吗?
哥哥们聊得投入,不知不觉窗外的天色开始泛黄,直到墙上的老式挂钟“铛”地响了一声,才发觉竟然六点了。
谭明这才後知後觉“哎哟”一声,拍腿起身,“光顾着聊了!都这个点了,走,咱们下馆子去!必须得喝两杯!”
但因为还有些事儿想私下细聊,他们最终没有在喧闹的馆子里吃,而是去饭馆里打包了几个硬菜,又提了一箱啤酒和一瓶白酒,回到了谭明家里。
四个人围着小桌坐下,谭明热情地给沈砚舟倒酒,啤酒白酒都满上,俞盼面前则倒了一杯健力宝。
谭白今天刚打完架,脸上青青肿肿看着吓人,谭明怕他喝酒影响伤口,就没让他碰酒,和俞盼一样,只给他倒了杯健力宝。
惹得谭白又是一阵不爽,他又不能当着人脸上下他哥面子,只能闷头啃鸡腿。
“说起来,你弟和我弟年纪是不是差不多?”谭明喝了口啤酒,看眼谭白,“我弟这混小子,今年都十七了。”
“盼盼比他大两岁。”沈砚舟说着,给俞盼夹了块烧鸭翅。
谭明看向沈砚舟边上啃着鸭翅的俞盼,“嚯,看不出来啊,长得真显小。”
“嗯,长得显小。”沈砚舟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哥哥们继续聊着天,俞盼注意力全在吃的上面,偶尔听一耳朵。
桌上的菜口味偏重,俞盼越吃越觉得口渴,就伸手去摸自己面前那个装健力宝的杯子,
恰好这会儿谭明不知道说了啥,沈砚舟笑了,俞盼就侧头看他。
就这麽一分神的功夫,他摸到杯子也没细看,拿起来就灌了一大口。
一股极其辛辣刺激的味道瞬间在嘴巴里炸开,顺着喉咙一路烧下去。
俞盼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呛得直咳嗽,眼泪控制不住地流。
沈砚舟最先反应过来,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俞盼咳得眼泪汪汪,好不容易才压下那股火烧火燎的辛辣劲儿,只觉得舌头到胃里还残留着那股烧灼感。
他擡起眼睛,看着沈砚舟,语气也委屈得很,“哥…辣死我了…”
沈砚舟这才去看俞盼刚才用过的杯子,凑近一闻,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谭白在一旁看着有点傻眼,他八岁就跟他哥一块喝酒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一口白酒就能变成这样。
脸和脖子红得像煮熟的虾,咳得撕心裂肺的,看起来可怜又有点好笑。而且看样子还是自己拿错了杯子。
谭明也乐了,“盼盼都会帮你哥挡酒了啊?不过这酒量可得练练啊哈哈哈哈!”
沈砚舟没理会谭明的调侃,看着怀里的人眼神都发直了,知道这是酒力上来了,无奈又心疼。他揽着俞盼的肩,让他靠得更舒服些,低声问:“头晕不晕?”
俞盼先是点头,随即又用力摇头,整个人没长骨头似的完全依偎在沈砚舟怀里,脑袋昏沉沉地枕在他肩上,呼吸间都带着浓浓的酒气,“哥,你别动,不要,转我。”
“好好好,哥不动,不转你。”沈砚舟放柔了声音,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试图让他好受一点。
然而俞盼也只是安分了那麽一小会儿,就又开始往沈砚舟怀里蹭来蹭去,一只手紧紧抓着沈砚舟腰侧的衬衫布料像是怕他跑掉一样,含糊地嘟囔着,“哥,困了,要睡觉。”
醉酒的俞盼比平时更加黏人,就一会儿功夫,几乎都要坐在沈砚舟腿上了,蹭得沈砚舟衬衫扣子都松开了两颗。
沈砚舟倒是很镇定,安抚着怀里不安分的小醉鬼,转头对谭明说:“看来这酒是喝不成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谭明连忙点头:“好好,我要不开车送你们吧?”
“你也喝了不少酒。”沈砚舟提醒他,“没事儿,不远,我带他慢慢走回去。”
说完,他试着想扶俞盼站起来,可醉猫一样的人根本不配合,感觉到沈砚舟要把他弄开,立刻不满地哼哼起来,整个人往沈砚舟身上挂。
“不起…哥抱我…”俞盼把脸埋进沈砚舟颈窝里,完全不顾旁边还有谭明和谭白看着。
“好,哥抱你,你也得先起来是不是?”沈砚舟哄着他。
俞盼蹙着眉,似乎是在思考这个提议,然後跨坐在他腿上,“这样,抱。”
沈砚舟依着他,手臂稳稳地托住他的臀腿,顺势站了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俞盼能更舒服地趴在自己肩上,跟谭明道别。
一直没怎麽说话的谭白,看着那个漂亮得过分,此刻却醉得人事不知,毫无形象地赖在别人怀里,甚至被像抱小孩一样抱走的俞盼。
他下意识擡手摸了摸额头还在疼着的鼓包,心里莫名涌起一种……非常古怪,又难以形容的感觉。
-----------------------
作者有话说:谭白:不二铁汁们,兄弟是这样相处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