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徘徊着小曦单薄灵秀的身影,帝王孤傲拔卓的风姿,在他眼前重合。
水已见底,底下是冰,谢千里倒了杯冰块,灌入口中咀嚼,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冰冷使口中犹如针扎。
嘎啦,嘎啦……
他强迫自己只听嚼碎冰块的动静,驱逐旁骛。
他端着酒盏朝前走了两步,终是颓靡地倚在墙边,这时他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低沉的男声,伴随着一阵轻柔的喘息。
那声音虽小,但贴着墙格外清晰,再加上习武者耳力过人。
谢千里辨认出其中的男声——永王。
永王那把嗓音极有辨识度:
“你要把腿擡高一些。”
“对,再贴近点儿,头要扬起来,向上拗,既难耐又像是不得不被孤征服,你神情不像。”
“殿丶殿下,殿下饶了我吧……”
“不对!不对!”
“他不会求饶,他何尝有过这种姿态!?”
但闻床板撞击墙壁,房中人嗓音已变调。
可是那求饶声被永王生生吞噬。
永王立刻暴躁起来:“你要说放肆,你要让本王滚,你要放疯狗撕咬本王,再把本王用利刃划伤,最後,最後——最後再怜悯地觑一眼本王,派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给本王诊治。”
永王的嗓音有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谢千里剑眉紧锁,觉得有些怪异,脑海混混沌沌,永王向来不太正常。
而此刻隔壁动静越来越大,几乎将墙板破开!
“说啊!快说!”
“小奴怎敢……”
但在嬴荡疯狂催逼之下,隔壁屋里对方几乎摧折。
最终不得不符合嬴荡要求:“你,放肆。”
谢千里听清楚那声音,心弦骤紧,酒意热意瞬间醒了大半。
而嬴荡则是痛快淋漓地大声喊道:“皇兄,我放肆,荡儿从小就想对你这麽放肆,皇兄,你看看我,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多麽亲密,还有来长安前,咱俩对彼此许下的承诺!!!”
“皇兄,我想要你皇兄。”
“皇兄——”
那一声声痴迷的妄言,回荡在厢房内。
却让谢千里胸膛犹如炸开,在刹那间意识到了,永王对嬴曦早怀有罔顾人伦的不轨企图!
他心中有团烈火燃烧,好像有人正在玷污他的月亮,醋意占有欲使他理智根本控制不住。
那木板墙坚实,被他一掌破开,整座玉楼春轰然巨响,他从後揪住嬴荡亵衣的後脖领子,将嬴荡拽过来出拳狠狠打中他左脸。
嬴荡既没穿好衣服又猝不及防,茫然中击,吐出口血沫。
床帏间有人尖叫:“啊啊啊,救命啊,打架了!”
那竟不是个女子。
谢千里根本没打算看她,却因为听到那音色,震惊地发现跟永王欢好的竟然是个少年。
那少年拿被褥裹住自己,他身量纤细,神情满是慌乱,棕褐色的额发沾了汗水贴在脸颊,面容与圣驾有七八分相似!
那瞬间谢千里脑海轰鸣。
他已不仅仅惊诧于男子之间,当真能有情事,更是对永王居心叵测,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愤怒到达极致。
谢千里又是一拳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