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带你远走高飞,所以日夜习武,我受伤时,兄长在哪儿?”
“我一遍遍梦见父母惨死,患了魇症,唯有念着我们来长安之前,彼此发下的那声誓言,才敢闭眼入梦,兄长在哪儿?”
荣辱同担,生死与共。
那就是离开扬州广陵郡前,兄弟俩对着父母许给彼此的承诺。
嬴荡苦涩道:
“兄长早已不认了父王母妃,认贼作父,独自融入了长安,早忘记了生养你的永宁王府!”
“谁要回长安?谁怕被流放!我恨不得这座长安城立刻爆炸升空!!!”
话一出口,身体方面,永王对嬴曦贪恋更甚。
他已有十年没跟嬴曦挨过这麽近。
他恨不得两人能立刻融为一体,这样嬴荡就能永远找回自己当初的哥哥。
嬴曦靴尖在坐榻蹬动。
榻上矮几被他踹下去,发出声巨响。
嬴曦躲过去永王第二个吻,可永王顺势旁移,自下而上转移到光洁的颈侧。但还不容他任意需索,隔间声音太大,招惹进来外面守着的禁卫。
郎荀本就极为不放心,又隐约酸溜溜,不想让永王跟英国公任何与陛下共处。
郎荀推门而入!
嬴曦察觉不妙,伸手抓起永王腰间插着的短刀。那短刀拔出时雪亮,刀口吹毛立断。
永王见到刀光,还以为嬴曦要向他刺去。
永王反而更笑着埋进嬴曦的颈窝。
但哥哥并不是要杀自己,那把刀刺向嬴曦本人的咽喉。
永王瞳孔骤紧,登时心慌意乱,他起身拂开嬴曦的短刀。
短刀凌空飞出!
刀尾的鸽子血划出旋转的红影,刀身跌落。
哥哥不肯伤害正在冒犯他的弟弟,弟弟似乎也害怕永远失去哥哥,兄弟两人眸光交汇,彼此都怔了一怔。
永王嘴唇剧烈发颤。
这变故遽然,不过是瞬息之间,也足够嬴曦匆忙整好衣服,不动声色地坐定。
侍卫闯进来,先踢开永王的宝刀,郎荀从後拍上永王的肩膀。那一掌先发制人,灌注了千钧之力!
永王反手要攻。
衆侍卫有备而来,知道永王混账,早就不再跟他讲什麽武德,也不敢听他乱喊废话。
衆侍卫合攻永王的要xue,把永王封了个彻底干净,
永王被两名侍卫按住,向皇帝跪倒。说不出话,他像是气恼于彼此之间爱恨都不彻底,嬴荡目光死死望向皇帝!从牙缝发出气音,像狂躁的猛兽!
“唔……呼……”
郎荀几人不得不全都上前摁紧了嬴荡,生怕他暴起,冲开xue道伤害帝王。
嬴曦强行控制住自己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熬夜再加上这番激烈的交锋,他已经完全受不了了:“把他关在皇宫,给宗正寺交代,派重兵看守,不准有人跟他说话,让他,他——”
他想说让嬴荡冷静。
但话音到最後变成咳喘,再到无法呼吸。
他愤怒地抓紧坐榻铺着的垫子,想要遗忘的记忆,与曾经被困芳兰殿时刻入骨髓的恐惧,排山倒海地袭来。
嬴曦骨节已经完全惨白,眼前蒙上层黑雾。
“陛下!”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