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人不明所以地跟着萧钰移步到偏殿,冯顺边走边张罗其他宫人去准备洗漱的盆巾,而季敛满脸失落地被萧钰挡在门口。
“朕床上有刺客,你回去守着刺客,别吵醒他,也别让他跑了。”萧钰毫不留情地关上屋,把一脸莫名其妙的季敛关在门外。
衆人:“???”
刺客?哪来的刺客?!为什麽还不能吵醒?
尚未消化完“萧钰已经被摄政王拱了”一事的季敛崩溃地扒在门上抓耳挠腮。
养心殿外有御林军守着,刺客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分明是偏殿中萧钰的安危更重要,他是禁军统领,理应把护卫萧钰摆在第一位。
季敛不走,扒在门缝上,一扇门,挡不住好奇心,屋内的对话季敛听得明明白白。
“陛下,您屋内何时混了刺客进去啊?”冯顺摸不着头脑地忐忑猜测。
摄政王武将出身,区区刺客……不处置吗?
还是说陛下昨夜龙精虎猛……直接给魁梧的摄政王折腾到起不来榻?!
冯顺怀疑地看了一眼蔫蔫的萧钰。
嘶,人果然不可貌相。
“朕好像。。。。。。好像不小心把刺客标记了。”偏殿内只剩下张李太医还有冯顺三名心腹,萧钰吞吞吐吐,心虚地把手背在身後。
偏殿的门哗啦一下被撞开了,季敛杀气腾腾地摔进偏殿,那叫一个人仰马翻,眼冒金星。
萧钰被吓得一激灵,谨慎往殿门看去,瞧见是季敛後才悄悄吐出一口气。
只是季敛,萧钰便大度地不管他,他继续编造,不,继续回忆。
“那个刺客好高,比朕还高,竟然趁朕分化,爬上了龙床,害得朕现在一身酒味。”
这下,大家都听明白了,此刺客非彼刺客,而是昨夜进殿帮忙的魏霜。
“陛下,龙榻上的并非刺客……您们关系极好,极为亲密,您不记得啦?”冯顺脑子一转,赔笑解释,顺嘴夹带私货,帮未来准皇後刷好感。
“亲密的刺客?”萧钰一愣,演技浑然天成,毫无破绽。
“……莫不成是妃嫔?可朕不记得自己纳过後妃,按理说,後宫应是空置的,龙榻上的……”萧钰皱紧眉,左手握拳抵在下颌,一点头,话锋一转,“只能是刺客!朕是乾君,那刺客也是!”
“朕岂会纳乾君进後宫!分明是那人趁朕易感期,爬上龙床窃了龙井。”哼!朕就要趁着你魏霜没醒将你一军。
敢拒绝朕,冒犯朕,日後後宫得求着朕才给你入。
围着萧钰的四人听得一愣又一愣。
“陛下,您可还记得老奴?”察觉萧钰认知有异,冯顺眼泪都要下来了。
他家陛下从小殿下时就多灾多难,现在别是癔症又犯了,五年前在围场被摄政王糟蹋一口後,就犯过一回,现在别又……
“你不就是冯顺?”萧钰奇怪地看着他。
两位太医也凑了过来,萧钰逐一唤出身份,连带摔进来定住不动的季敛,萧钰都没忘记,顺口还补了句:“回去。”
让禁军统领心伤又心伤。
李太医比张太医还急,他恭恭敬敬地请求抓过萧钰手腕,细细把脉。
萧钰的脉象比起昨夜的波涛汹涌,如今已然平和下来,脉象虽一如既往地虚,但萧钰看起来面色红润有加,不似癔症犯,倒像是……好好地和摄政王缠绵一番。
且是为坤者的缠绵了一番,补了许多乾君信香。
李太医屏住呼吸,抓住重点开口:“陛下,您是说,您分化为了乾君?昨夜做的是易感期该做的事?”
此话一出,屋内几人一齐倒抽了口凉气,包括还没爬走的季敛。
“自然,朕如今已是乾君。”萧钰信誓旦旦,对此深信不疑,他看着神色古怪的李太医,拍肩安慰,“李爱卿不擅乾坤之道,但乾君还是坤者,朕还是分的清的。”
“陛下,请容臣等再搭下脉……”两位太医的表情都很精彩,萧钰才点头,两人就挪了个放了三层软垫的椅子过来,然後一左一右扯住萧钰两只手重新把脉。
脉象依旧没有异像,他们陛下分化後的头一回雨露期,已经安然度过,但脑袋的问题……
两位太医感觉自己焦头烂额,一个脑袋俩个大。
反倒是冯顺开口解了围。
“陛下定然是在昨夜受惊过度,又受了大刺激,激了癔症,所以才把王爷忘了。”
“王爷?”萧钰也夸张地变了脸色,“那刺客还是朕的血亲???”
“……不是不是!”冯顺着急地把手摆出残影,感觉自己的脑袋刹那间离开了颈椎一瞬,“那刺客……呸呸呸,王爷是先帝封的定安侯,许王爷在您年幼时摄政。”
萧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冯顺,失望地叹出一口气:“摄政王不是皇後啊。”
冯顺:“……嗯?”
见衆人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萧钰又施施然道:“季敛去查明那刺客是谁,摄政王朕是记得的,这些年同朕一直做对,朕往东他说西,还用荆条抽朕掌心,简直奸佞。”
萧钰添油加醋地诋毁一通魏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