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喘口气,一道白影猛地从门侧飘了进来——足尖点地极轻,看着竟像离地半尺。
那影子长像湿透的黑布垂到腰际,沾着些黏腻的“血污”。
一张脸白得青,眼角嘴角裂着几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红肉翻卷着,正是前几日那青面獠牙的女鬼。
“东西呢!”
女鬼的声音让人听了背后直毛。
“范根柱,你是真想让全家都陪你一起死吗?”
范根柱腿一软,“咚”地跪在地上,木棍“啪”地掉在脚边。
他抖得像筛糠,牙齿打颤:
“鬼……鬼奶奶饶命!我真没拿东西啊!那天我啥都没碰啊!”
女鬼飘得更近了,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猛地探出手,指甲黑而尖利,几乎要戳到他脸上:
“还敢狡辩?那东西分明该在他身上!怎么没了?!”
“既然如此,今晚不交出来,我就先撕了你,再去你岳家找你婆娘孩子!”
范根柱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直磕头,额头撞得地面“咚咚”响,磕出了血也浑然不觉,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真没有啊!求求您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
“女鬼”眼底狠戾乍现,嘴角勾起狰狞弧度,双手蜷成利爪。
指甲在油灯下泛着黑芒,带着破风的锐响直扑范根柱面门。
范根柱吓得双眼紧闭,喉间出嗬嗬的哀鸣,连躲都忘了躲。
“啪,啪,啪。”
三声清脆的鼓掌从院门口传来,打破了店内的死寂。
“女鬼”动作一滞,猛地转头望去。
月光恰好落在来人身上,少年郎一身青色道袍。
衣袂随晚风轻扬,面容俊朗清逸。
背上斜挎着一柄桃木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错不错,”
少年慢悠悠走进来,目光扫过她脸上的妆容,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哪个剧组的?将来小爷要是混不出名堂,说不定还要托你介绍个活计。”
“女鬼”心头咯噔一响,脸上的狰狞僵了一瞬。
对方的话古怪得很,可那眼神里的了然,分明是看穿了她的伪装。
她索性不再掩饰,凶相毕露,足尖一点,竟改了方向直扑少年:
“胡言乱语!多管闲事,拿命来!”
利爪带起的劲风比刚才更烈。
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嘟囔:
“看来是没听懂……那只好说句你能懂的了。”
说话间,他从怀里摸出两样东西。
一张黄符,一粒灰扑扑的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