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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重逢与离别（第2页）

他做过无数的推理验算，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那个男人是个疯狂的人，想要复活死人是疯狂的想法，让一个天生的杀人狂预备役获得感情，也仅仅是疯狂之徒的狂想。

而他，就是为了将这狂想化为现实而制作出的最为接近‘神灵’之物。

神座出流，这一名字，暗藏男人想要挑战神明的野心。

结果，现实真的将那一条不足千分之一才会出现的成功路径，展现给他。

能够解开冰封，拥有同等死气火焰的彭格列的血脉，的的确确的延续到了现代。

这为艾琳娜的复活制造了先决条件。

还有跨越了时间与空间，带来不符合这个时代先进技术的白兰，将未来的艾琳娜带来现在这个时代，缩短了相关技术的开发时间。

当‘死人复活’这一不可置信，不足千分之一可能性的奇迹出现之时，神座出流对于自己被设定的‘任务’産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假如其他人能做到，他神座出流不仅能做到，还可以做到更好。

他通过动态操纵黑衣组织，与白兰。杰索这个男人远程打配合，实现一些对外界环境的动态调整，让艾琳娜不仅寻回了记忆，还重获了感情。

就算这是他的目的，他的手段，是他自己在後面推波助澜，神座出流内心还是不禁为这一成果所赞叹。

尤其是後者，在他原本的预定计划里，要等药物研究的後期，可以确定造成死亡率的因素并将其排除之後，将药物应用在艾琳娜身上，才能逆转她的大脑，修复已经造成的伤害。他知道，对方的感情缺失是生理性的，不是心理性的，唯有修复了大脑这一硬件，才能重塑她的感情。

可是，超乎他计算之外，艾琳娜在有着脑部损伤的状态下，如今却能像常人一样有着喜怒哀乐。一开始他汇报项目进度的时候只是在试探，但是现在，他可以最终确认，艾琳娜的确拥有正常人的感情，甚至对于他们这些实验体産生了怜悯之心。这对于一个失去了同理心的人来说，是近乎不可思议的事。

根据他的判断，这不是僞装出的感情，那到底又是怎样做到的？哪怕她的大脑依然处在受损状态？难道感情不仅仅受到脑的影响？如果是这样，是否代表着，分析她的案例，可以让明明有着健全大脑，却无法体会感情的自己，了解到何为人类的感情？

他也知道，自己的询问也许暴露了太多，包括他自身的渴望。

但他无需隐瞒，眼前之人不是其他人，是他从初始状态就被设定好的持有者，他命中注定的女主人。

艾琳娜看着这个情感微薄的少年，仿若看到了遥远的过去之中，曾经的另一个自己。

“人的感情与身体有关，也与心有关。感情是一种偏好，一种喜好趋向，假如你一直呆在安全的地方，与所有的事物之间保持距离，的确保持了自我的客观与公正，可你却失去了自己的喜好选择。你需要更近距离的接触他人，与他们産生互动，在这之中，必然会有某种东西诞生。”

曾经的艾琳娜，也许也是一个神座出流。只不过她足够幸运，她遇到了足够让人惊艳的优秀的人，度过了一段极为精彩的人生。她有着一位，包容她，呵护她，从未放弃她的全世界最好的父亲；也有一群热血沸腾，神采奕奕，有着各种想法与爱好的朋友们。直至死亡将他们分离，她都是幸福的，幸福的像是身处梦境。被悉心照料，用心疼爱的人偶获得了人心，那一定是人偶身边的人，对其灌注了溢满出来的爱心。

“出流，想要得到什麽，必将付出什麽。等你真正的接触这个世界，与不同的人産生互动，发生各种各样的故事，或许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神座出流陷入思索，他从没觉得自己需要跟太多人接触，当你什麽都会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産生傲慢之心。神座出流认为自己没有跟他人互动的必要性，就像人类不会跟一条只会吐泡泡的金鱼说话。

可是，也许，有的时候，人的确需要跟吐泡泡的金鱼说话？

少年陷入一种奇怪的驳论，他在思索跟推理，试图获得一个自己能说服自己的结论。

艾琳娜不再注意陷入自己世界的少年，她继续与自己的父亲说话，哪怕父亲无法回答自己。她讲述了很多他们过去的事，很多很多。还有她与彭格列之间的过去，还有，她与加藤朱里来到这个世界之後，现在发生的很多事。

她讲到之前的混乱，她见到了斯佩多，见到了Giotto，她也许也曾见到了雨月，还有她现在的男朋友，是个不太喜欢打架，更喜欢钻研科学的数学教授。

她没有询问在那些她所不在的时间之中，老人都经历了什麽，又是如何度过如此孤独又漫长的岁月。她同样也没有质问有关研究，有关黑衣组织的事。他们像任何一对分离了许久的父女一样，单纯的分享着他们分别之後的思念与重逢的喜悦。

“爸爸，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了？”

她站直身子，在老人身边转了一圈，就像很久之前的每一年的生日，等待着父亲夸奖的好女孩。

老人的眼眶流下污浊的泪水。

仪器之上的曲线，随着警示音鸣叫声变作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