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周围有沙子,因为有木板遮挡,那些沙子才没把墓道给淹了。
看到这种布置,肖明非跟老胡说,“这几个挖墓的人挺专业,不光能看出来这是罕见的流沙墓,还有应对的办法。”
老胡面上浮现出笑意,那笑里还隐隐带着兴奋,说:“难得啊难得,没想到容城这地方居然还有流沙墓。”
“看这样子,底下的东西可能还没被盗走呢。”
肖明非点头,说:“很有可能,但底下的流沙说不定也埋着些尸体。”
听他这麽说,梁潮生有些疑惑,问道:“什麽尸体?是墓主人的,还是别的?”
“墓主人的大概还在,但也可能有盗墓贼的。这种流沙墓很凶险,贸然去挖很容易掉进沙坑里,缺氧而死。”
“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从历史上的情况来看,自古就有精通盗墓的人,汉代有摸金校尉,自南宋起也有专业的盗墓团夥。这麽多年传下来,没被盗墓贼光顾过的古墓真的不太多。”
“但这个墓可能是凶险的流沙墓,规模貌似不太大,但也足以把很多盗墓贼挡住了。”
梁潮生恍然:“原来是这样,那这个墓的考古价值应该也不小。”
“对,价值非常大。不过有件事还请梁队安排一下,一定不要让人随意靠近,不只是因为墓里可能有东西,最主要的是里面的流沙会吞人,不知情的人要是掉进去,会丢命的。”
“明白,我这就通知下去。”对于肖明非的叮嘱,梁潮生记在了心上。
这时任队也过来了,还带来了从葛道光房间里搜出来的资料。
看到那本册子,老胡先“咦”了一下,跟肖明非说:“这东西应该是赦家的人做的吧。”
“看着像,但赦家人我还算了解,他们不至于随便把这种资料送人吧。而且他们早都上岸了,应该不会跟盗墓的人勾结在一起。”肖明非说完,心中産生了一些猜测。
他又跟老胡说:“赦家嫡系可能跟这事儿没关系,但他们家早些年收了几个旁支子弟,会不会是这些人就不好说了。”
梁潮生在旁边听出了一些端倪,便问道:“两位专家的意思是说,写这些资料的人跟赦家是一个路子?”
“哎,这行有野路子,也有讲传承的。从这份资料来看,很像是赦家人那一脉的。”
“那这个人跟天御府的方老板会不会存在某种关系?”梁潮生猜测道。
“天御府老板,是叫方敬业吧?”老胡问道。
“对,就是他。”梁潮生说完,老胡拍了下手掌,说:“是他可能就对上了,我听说方敬业这两年找了个风水师在公司坐镇,公司选址起名都让这个风水师出面,这种事外人不一定知道,但咱们这个行当的人多少有点耳闻。”
“至于那个风水师是谁,就得你们查了,详细的我不清楚,就是道听途说的听了几耳朵。”
老胡显然对那插了木板的墓道更感兴趣,说了几句就把视线投到墓道上,笑呵呵地跟肖明非说:“这几个人估计挖的时间也不短了,倒省了咱们不少事。”
肖明非用手拉了拉木板,摇头说:“还是不行,他们安的木板不太稳定,如果上面有重物砸下来,砸到任一木板上,导致木板之间有缝隙,沙子说不定什麽时候会渗露进去。”
“这时候要是有人在这些木板围出来的墓道里,说不定就会被沙子淹了。”
老胡同意了他这种谨慎的想法:“那确实,盗墓贼为了求财可以铤而走险,咱们考古队不能这麽莽撞。”
“我现在通知一下,让考古队那边尽快集合,争取尽快赶到吧。墓坑里边全都是沙子,要想安全进去,非得把沙子清空不可。这可是个大工程,机械少不了。”
听着他们俩谈论挖墓,梁潮生却在考虑另一件事。
这个工地上还有五百多个工人,原本他想着,只要他们不去盗抢古墓中的古董文物就没问题。
但现在他又多了个任务,不仅不能让这些人介入盗抢,还不能让他们靠近,哪怕是好奇也不行。万一哪个人不知轻重偷溜过来,被流沙淹了,那可都是刑警队的责任。
想到这儿,他越发觉得需要求援了。凭他们特警队和刑警队的人,恐怕看不住那麽多大汉。因为那些人不光体力好,对这里的地形也极为熟悉,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们钻空子溜进来。
人一多就更能显现出物种的多样性,五百多人不是个小数。这麽多人,里面肯定存在不少老实本分和正直的人。但心思复杂丶为人狡诘的也少不了。
所以,他这边谨慎一点肯定没大错。想到这儿,他又给市局齐副局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放心,人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但我需要跟两位考古专家再做下确认,没问题的话,增援会在天亮之前到位。”齐副局也没睡,接到梁潮生电话就给他吃了个定心丸。
但他打算再亲耳听一听两位考古专家的意见,好确认那是个大墓。毕竟请武警部队过来协助不是小事,大规模人员调动都是要有充足理由的。
好在肖明非和老胡都给了他肯定的答复,齐副局这才下定了决心,通知梁潮生留在工地等候,增援的人会尽快到位。
一个小时後,增援的人便全部到了,任队这才带着陈染等人先回了刑警大队稍事休息。他们需要回去睡一会儿,白天还得重新去工地,以便给全体建筑工取指纹并作笔录。
他们这样做除了是要扩大指纹库,另一个目的是想筛一下,看看这些人中间是否有逃犯,这种人相对普通人来说,其危险指数明显要大,如果让他们知道工地上存在古董,那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找机会做案。
次日早八点,陈染回队睡了几个小时,便又跟着任队等人向工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