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颤着音,拨通了梁潮生的电话。
陈染其实并没有昏过去,她甚至听到了小朱在打电话。
她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声音,有奔跑声丶呼救声丶拉枪栓的声音,还有人在叫救护车。
也有人过来扶住她,试图在跟她说话。
但她意识有点模糊,恍惚中只从连续不断的问话中听到有人在说:“你怎麽样,你怎麽样?”
等她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入目之处,是蓝色的窗帘,白色的棚顶,还有明显的消毒水味。
小朱可能一直在这儿守着,才几个小时过去看着就憔悴得不行。
出于自责的心理,他一直盯着陈染。所以陈染一睁眼他就瞧见了。
“任队,陈染醒了。”陈染顺着声音望去,不仅看到了小朱和任队,还看到了梁潮生和肖明非。
看到梁潮生等人她不奇怪,可肖明非会在这里她就有点意外了。
“怎麽样,很疼是吗?”梁潮生赶紧过来跟她说话。
“嗯,有点,不过能忍。”陈染能感觉到後背的刺痛,但她自幼习武,是吃过苦的,耐受力比普通人强多了。
“怎麽回事,我感觉到了爆炸,都是哪里炸了,其他人出事没有?”听到陈染醒来之後就问及其他人,梁潮生心里既自责又感动。
说起来陈染才二十出头,还是个小姑娘呢。
像她这麽大的姑娘,要是出了这种事,醒过来还不得好好哭一场?
“其他人还好,有七八个人受了轻伤,你伤得比较重,还有两个人伤势也不轻,都在接受治疗。”
“医生说你背上的伤没有十天半月好不了,结痂的时候要小心点,注意感染。还好你身体素质好,要是换成别人,在这种冲击波下,内脏都得受重伤。”
“但你内脏也受了影响。为了以防万一,稍後还是得仔细检查下,照照CT什麽的,看看有没有没查出来的问题?”
任队就在旁边,知道陈染心性异于常人,这时候她一定更想知道这起爆炸的起因。
所以他过来後先跟陈染说:“炸药是葛道光安排亲信提前埋下的,古墓附近有一个,工棚附近也有一个,可能是留的後手。就是为了在出意外时爆炸,炸毁古墓,再引发骚乱,趁乱做点什麽吧。”
说完这些,他面上也有点拿惭愧之意,这件事会发生,说起来也是因为他们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
陈染听说古墓那边也安了炸药,不禁看了眼肖明非,他看着比平时憔悴,但身体应该没受到伤害。
“古墓那边没出事吧?”
“没有,挖机挖沙子的时候,顺便挖出来一个,当时有特警在场,看出来了,及时做了处理。那边刚发现,还没来得及对工地进行排查,你那边就炸了。哎,真是没想到。”任队解释道。
陈染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随後问肖明非:“你怎麽来了?听说墓地挖开了,你没进去看看吗?”
肖明非唇角勉强扯了下,说:“去看了一眼,先让人清理一下残沙,不着急。”
说到这儿,他看了看其他人,似乎在考虑着什麽。
但他转眼下了决心,把手掌心攥着的一枚平安符送到陈染床头,说:“这是一位大师给的平安符,你要是不反感,就留着。”
“好,谢谢啊,我怎麽会反感呢。”陈染只当他这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客气了一下就收了下来。
这时门突然开了,陈染妈眼里蓄着泪快步走进来,她身後还跟着一位拄着拐的中年男人。
“染染,你没事吧,听人说你全身都血,把妈吓死了……”陈染妈人到床头时,眼泪已经流了一脸,估计是吓惨了,连身後身体不灵便的老公都不管了。
“没有,哪有那麽多血,谁告诉你的,这不是谣言吗?”
陈染还没来得及详细解释,这时又有人来了,竟然是许久未见的一位检察官,他进来後没看到陈染,只看到一位中年妇女在嗷嗷哭。
他吓得不行,惊讶地问梁潮生:“听说陈染伤得很重,出了不少血,她,她没事吧?”
陈染无奈地闭了闭眼睛,据梁潮生的说法,她主要是皮外伤,传来传去的,怎麽就好像快要垂危不治了似的……
到底是谁传的谣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