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一些,死者偏心小儿子。大儿子16岁就毕业养家,据邻居反映,大儿子比较老实,照顾父母也是他做得多。”
“但他在家中并不受重视,这几年因为家中琐事,他确实跟死者发生过几次争吵,不过都不太严重,亲戚邻居劝一劝就过去了。”
任队点了点头,说:“怪不得咱们过去查案子的时候,死者长子一句话都不说,可能也是害怕了,怕咱们把他当成杀人凶手吧。”
“倒是那个老二,跳得挺厉害,估计两兄弟平时关系确实不怎麽样。”
说到这儿,任队想得更多的竟不是案子,反倒是子女和父母的关系。
其实人心多少都是偏的,能完全做到一碗水端平的父母并不是很多。
稍微偏心还好,要是偏心得太厉害,无异于在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中间埋下一个雷,说不好哪天这个雷就爆发了。
“行,这些线索有用,你再辛苦两天,调查得细一些,弄好了再把案卷做出来。”
晚六点左右,郭威送陈染回了家。
她爸妈都在家,她妈何佩兰一看到她,就道:“染染,你回来得正好,你爸朋友送了几个石榴,你尝尝。本来他还要送螃蟹的,你爸说你现在不宜吃发物,我跟你爸也不爱吃海鲜,就没要。”
看到何佩兰给她拿石榴,陈染张了张嘴,想提下亲子鉴定的事,一时又不知该怎麽张口。
陈少秦如往常一样在藤椅上坐着看报纸,陈染进来後,他跟陈染打过招呼,就继续看报。
陈染知道,他再过半个月就准备回单位上班去了。
因为他最近生病需要人照顾,何佩兰辞了原来厂里的工作。
但她在家也没闲着,接了几个小厂的活,在家给人算帐。总体算下来收入也不少,比陈染赚得还要多一些。
陈染看了看她爸,想张嘴,又想到他刚刚恢复好,怕他知道这件事情绪会有波动,最终她什麽都没说。
晚饭过後,陈少秦把何佩兰叫到房间,关上门後,跟她说:“咱们女儿可能有事要说,犹豫好几次都没张口。这不对,她肯定是有事儿。”
何佩兰连忙说:“你也感觉到了是吧?我也觉得这孩子今天有点反常。”
“不会是有男朋友了吧?是不是肖明非。”何佩兰说。
她神经没那麽大条,肖明非来得那麽勤,每次来都不空手。而且他还给陈少秦找康复诊所,给陈染买了膏药,做了这麽多,何佩兰怎麽会看不出来肖明非那些小心思?
陈少秦却摇了摇头:“不像,她好像有点为难。”
说到这儿,他压低声音,跟何佩兰说:“你说,这孩子是不是知道她不是咱们俩亲生的?”
“她舅去年过年时不是跟你说过,这孩子一年内要跟亲生父母团圆的吗?”
陈染舅舅去年过年时确实提过,其实也是给何佩兰夫妇俩打个预防针。这件事何佩兰一直放在心上,没敢跟陈染说。
她对自己亲弟的本事还是信得过的,这一年已过去大半,再过两个多月就是新的一年了。结合陈染今天的异常,她也不禁想到了这种可能。
她心里很不安,人多少都有点私心,她也有。
她挖心挖肺把陈染养大,也担心陈染认了亲生父母,就不跟他们亲近了,那他们俩又该怎麽办?
陈少秦哪会不明白她的心思,他叹了口气,说:“福利院园长说,染染刚被人送到福利院时,穿戴很好,还带着长命锁和银手镯,她家里条件不会差的。”
“如果真能找到亲生父母,她以後说不定还有人庇护。”
“你想想,你平时不是经常担心,染染当警察时间长了会得罪人吗?咱们俩都是普通老百姓,顶多给她攒点钱,别的什麽都帮不上。万一她亲生父母那边能帮上,咱俩也能放心,你说是吧?”
“道理是这样,我就是舍不得,怕她以後很长时间都不回来。”何佩兰原则上认可她丈夫的说法,但她心里还是难受。
“算了,再等几天,看看她什麽反应。她要是实在不好意思主动提的话,咱俩自己把这事儿挑明了吧。”
陈少秦说完,何佩兰也没表示反对,只是情绪低落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陈染接下来又忙了两天,两天之後,乘风路的案件到了尾声。死者小儿子在看到现场模拟结果之後,也认可了警方的结论,没再闹着说他妈是被人杀死的。
三天过後,陈染後背的痂已全部脱落,後背皮肤还有色差,疤也没有完全消退,还需要继续涂药,但那些伤已经不影响她行动了。
当天早上,她和郭威到达刑警大队不到一个小时,任队就匆匆赶到办公室,通知他们:“都去会议室开会,带上装备,随时准备出发。”
看他面色异常严肃,杨信刚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任队:“出什麽事了这麽急?”
“有个外市来的轿车被绑匪劫持,据可靠消息,绑匪把车上的人带到西郊那片废弃的别墅群去了。咱们需要配合特警去营救人质。”
“车是从哪个地方来的?”郭威问道,这个案子确实紧急,衆人不敢怠慢,全都快速往会议室走去。
“是从太康省省会过来的车,车上有专家,据说专家手上有专利或者重要资料,具体的我也在了解。”任队语速很快,衆人转眼就到了会议室。
齐副局这时候也接到了这个消息,但他知道的细节比任队要多。
那辆车上有个人在来之前还曾联系过他,不是别人,正是陈染亲大哥。
收到这个消息时,齐副局感觉自己脑袋都懵了。怎麽会在他这个地方发生这种事?
陈染大哥万一有什麽不好,他该如何向陈家人以及陈染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