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九见郎君沉下了脸,蹑手蹑脚的抱着九斤坐到了廊下,想来郎君正气着。
也是,每次家中来信,郎君面色便不太好。
虽然不知信里的内容,但郎君回信时,只拿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便知郎君有多不耐烦了。
“九斤,今日你跟我睡,可好。”
“也不知明日要不要送信,唉,九斤,该如何是好,我想舞剑。”黑九想舞剑,便拿来了剑。
刚在他怀里的九斤,一眨眼便被黑九抛了起来。
“喵喵喵——”九斤气得乱骂,它是狸奴,不是飞鸟,怎的还让它上了天。
“九斤,莫怕,我会接住你。”黑九哈哈朗笑了一声,拿过剑站在梅花枝下起舞。
地上的花瓣,随着剑飞上了半空,又落了下来。
喵喵不想理会疯了的主人,只想回窝睡觉,但黑九不愿放过它,竟是抱着它跃上梅树舞剑。
“黑九这位小郎君终究是疯了。”李三郎也没好到哪儿去,回家后,心中兴奋难挡。
他拿了木梯,从书房抽出一本书,非要坐在屋顶夜读。
丽娘看他装模作样,恨不得将他从屋顶拉下来。
若不是她怀着身孕,不能做如此危险之事,她定要爬上屋顶,与他好好理论一番。
“我怕你比黑小郎君还疯。”丽娘嘀咕了一声。
“爹,娘,我也想上屋顶。”伍儿见爹坐上了屋顶,她觉得有趣,扒着木梯也想要上去。
丽娘将女儿拉住,喝令郎君赶紧下来。
“娘子,莫怪,有我呢!”李三郎抱着伍儿上了屋顶,父女二人对月念书。
他念一句,伍儿跟一句。
念到兴奋之处,李三郎还欲起身。
站在院子里的丽娘,火气蹭蹭往上,恨不得拎着棍子,将这二人赶下来。
“李三郎,你若再念书,我便将我儿扔给你照顾。”后面街坊周仲眼睛无神的抱着小儿,破口大骂。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一看李三郎这模样儿,便知他是喝了酒。
呵呵,真是羡煞旁人,周仲默默在心中羡慕嫉妒恨。
若他有时间,也想同友人喝酒,而不是抱着小儿,哄着他入睡,这真真是一件苦差。
“周郎君,莫生气,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李三郎拿着书,笑得过分爽朗。
其他的街坊也出来看热闹,时不时点评下李三郎念诗时的语气,有没有哪里念错。
伍儿站在屋顶上,热情的与街坊们打招呼。
丽娘恨不得拿手帕捂面,真是的,郎君非得带着女儿胡闹,如今这个时辰也该睡了。
“郎君,快些下来,别扰了街坊的清静。”
街坊们倒是不觉得,有人还跟李三郎接起了诗。
你一句一句,接得不亦乐乎。
抱着被子的时知夏,滚了一圈,有些睡不着。
明明只睡了一会儿,如今倒是有些亢奋了。
她起身穿好衣服,一出屋子,便看到堂叔和二婶婶正在月下继续修理桌凳。
这二人可真是,明明晚上能休息,竟还忙着。
“二叔,婶婶,该休息了。桌凳不急,无需在晚上修理,我娘呢!”时知夏让他们别忙活了。
晚食时喝了酒,怎的感觉个个都有些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