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的脚边,是一只呆头呆脑的白色大雁,大雁瞪着一对绿豆眼,盯着李宣臣。
李宣臣写两个字,就问一声大雁:“徐青沉见过没?”
“就是那个,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女人!”
“她有两只大眼睛,两只软软的耳朵,一个鼻子。”
“还有……”
李宣臣的脸,默默地红了,她鬼鬼祟祟扫了一眼周围的亲兵,小声说:“还有,嘴巴也软软的。”
说完后,她又一巴掌甩在大雁脑袋上,厉声喊:“想起来没有?”
大雁理她才有鬼。
大约是觉得自已有点傻。
李宣臣又倒在草地上,弯折的草叶扫过她俊美利落的脸庞,她磨着后槽牙。
孙副将简直没眼看。
这位李家女君,每次打完仗,一闲下来,就开始怀念远方的嫂嫂。
孙副将摸了摸腰间长刀:“少君,实在不行,我们早些南下吧。”
那躺在草地上,将一根草根塞进嘴里的李女君,随口道:“南下做什么?”
孙副将不假思索:“南下攻城略地啊!”
顺便,去见你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李宣臣猛地坐直身,满脸通红:“南下攻略她?”
孙副将:“……”
当她没说,李家的死情种没救了。
李家人,尤其是求欢失败的李家人,她一个也惹不起。
孙副将不说话,李宣臣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身,长腿泄愤一样,一脚将那西戎王的头颅,踹得老远。
“该死的梁絮川,那老货,竟然不收老娘!”
她又几步过去,将那头颅再次踢飞,“孙副将,你说,她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呢?”
“少君,徐女君的孩子不姓李。”
李宣臣一脚踩碎了那颗头,长靴满是血迹,低垂的眼睫扇动:“孙副将,本君究竟输在哪?”
“大约因为您不是男人。”
李宣臣碾碎脚下残骨,“小蝴蝶不是肤浅的女人!”
“少君,您断袖了吗?”
李宣臣许久没说话,半晌,声音低低响在风中:“我是直女。”
“什么是直女?”
“就是不是断袖的女人。”
“哦,那您大约,姑且算个直女。”
李宣臣一点点碾碎马靴下的碎肉,指节握住领口,松了松,“孙副将,你不知道,她悄悄偷走了我戴了十七年的玉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