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举直起腰,双手托住徐青沉的膝盖。
只是走了两步,徐青沉的屁股就空落落地坠了下去,整个人全靠双臂挂在崔举的脖子上,艰难地喊:“师姐,师姐快兜住我的屁股,人要掉下来了,掉下来啦!”
崔举手足无措,朝后兜住她的屁股,将她往上颠了一下:“师姐从未背过人,师妹不要见怪。”
崔举果然不是背人的料,徐青沉被她背得难受死了。
终于在她忍不住,要叫唤自已走的时候。
崔举转手,将她转了半圈,双手插住她的咯吱窝,将她略抛起,再一手托住她的屁股,将她稳稳抱住。
师姐无奈地道:“师妹,这样可舒服些?”
她的手臂又结实又稳,徐青沉蹬了蹬腿:“还行吧。”
她拍拍崔举的肩膀,“师姐,驾!”
长越州世家之首,崔氏的嫡女君,稳稳抱住她的小师妹,原本的闲庭信步,迎着风逐渐加速起来,“逃命去咯,小师妹!”
她一只手揽着小师妹,另一只手还能空出来,护着徐青沉的脑袋,不让那些沿路的细枝软藤伤到她。
两个人的呼吸同频。
徐青沉低头就能看到四师姐幽幽的绿眸,淡淡的笑。
“青阳师姐,你簪这枝绿竹,潇洒落拓,俊得一塌糊涂。”
“当真?”
“嗯!”
林间经年的枯枝败叶被一人的脚步,轻快踩过。
小师妹的黑发飘飘摇摇,在夜色中不断,晃过崔举绿色的眸子。
——
后来。
洗了个痛快澡,四师姐还顺便给她搓了个背。
徐青沉爽爽地躺在崔举的床上,盖着丝滑的绸缎锦被,数着上面的暗纹,等着四师姐洗好进来。
她方才照了镜子,发现脸上和脖子上,都是浅浅的伤痕。
她不是疤痕体质,但恐怕也有一段时间不能见人,不能下山参加诗会雅集了。
房门被推开,长发微湿的四师姐,握着一只瓷盒走了进来。
她的头上依旧簪着那只绿竹,挽起一半如墨如云的长发。
“师妹睡着了?”
她来到床头,轻声问。
徐青沉笑嘻嘻,睁开眼:“我装的!”
崔举抵住唇笑,“我来为你上药。”
徐青沉乖乖躺好,将袖子撸起来,露出有些青紫擦伤的胳膊,“我之前从树上跳下来,胳膊和腿上,都有些摔伤了。”
崔举点点头:“面上的浅痕,涂上药膏便可。
脖子,手臂与腿上,有些渗血,还是上药后缠上绸带为好。”
徐青沉低头,吹了吹胳膊肘的伤口,“都听师姐的!”
“吹吹就能不痛了?”
“怎么会呢?我是在告诫自已,记住这个痛。”
徐青沉扬扬眉,道:“待我好生苦练一番,下次就是我追着大师姐后面,杀得她抱头鼠窜!”
崔举哦了一声:“原来在我出现前,小师妹被大师姐追得抱头鼠窜呢?”
崔举道:“大师姐实在可恶。”
光风霁月的师姐骂人,显得格外动听,徐青沉:“嘿嘿。”
崔举打开瓷盒:“我出现时,仿佛听见有人在骂老师。”
“……”
崔举抬起她的脸,端详着,洁白的指尖沾着白玉色药膏,匀匀地擦在徐青沉脸上的红痕上。
徐青沉心虚地眼神乱飘:“四师姐讲话,我怎么听不懂。”
崔举淡淡的眉眼带笑:“我说,我方才在林中,无意间,似乎听见若干狂妄之言。”
徐青沉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