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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你认真的（第1页）

山海歌被轰出去后，房间里陷入了死寂。肖无烬维持着以手覆面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弹，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和指尖不易察觉的轻颤，泄露了他内心远非表面的平静。

华天依那个提议，如同魔音灌耳，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挥之不去。伴随着的，还有山海歌那傻小子“师娘说得对”的铿锵附和。

荒谬，可笑，异想天开！

但……真的完全不可行吗？

在修行界，强大存在的子嗣天生不凡，甚至继承父母部分本源神通，并非没有先例。他自己便是天生道体，修行一路高歌猛进。若他与华天依结合，孕育出的后代，确实有极大的可能越凡俗，天生亲近此界法则，甚至……真的拥有一部分仙帝特质？

这或许是打破他自身僵局、应对未来危机的一条……邪路。

一条他从未想过，也绝不愿去走的邪路。

用繁衍后代来解决问题？这对他这位一心追求个人脱、逍遥天地的无烬仙帝而言，简直是本末倒置，是对他道心的亵渎！

可是……道心？

在文明存亡的危机面前，个人的道心，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他无法恢复力量，如果异界入侵者真的降临，那么等待地球的，将是彻底的奴役或毁灭。到那时，他守着这所谓的“道心”，又有何意义？眼睁睁看着华天依、山海歌、林晓梦，看着这亿万生灵涂炭？

一种沉甸甸的、名为“责任”的东西，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肖无烬缓缓放下手，露出了那双深邃如同星海、此刻却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红瞳。他站起身，脚步有些沉重地走出了房间。

华天依正坐在客厅的沙上，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在她侧脸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她手里端着一杯早已冷掉的水，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看向走来的肖无烬。

四目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绷的张力。

肖无烬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他没有坐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她的瞳孔，直抵她灵魂深处，确认某个答案。

沉默了近一分钟。

肖无烬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审视：

“华天依。”

“你之前说的……”

他顿了顿，仿佛那两个字有千钧之重，

“……是认真的？”

没有指明是什么，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华天依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白。她迎上肖无烬的目光，没有躲闪。那双平日里或冷静、或锐利、或带着调侃笑意的眼眸，此刻也只剩下了一片澄澈的、不容置疑的郑重。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吗？”

肖无烬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犹豫、一丝玩笑、或者一丝迫于形势的无奈。

但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坦然的、甚至带着点破釜沉舟意味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