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赵陈在陈与家前前后后已经待了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的生活,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不是在挨鸡毛掸子,就是在通往挨鸡毛掸子的路上作死反复横跳。
他自己都开始严重怀疑,是不是当初身穿的时候,脑袋先着的地,留下了什么酷爱“作死”和“挨揍”的后遗症?不然怎么解释他这半个月来,孜孜不倦地挑战嫂子林静的底线,以及小姨子林雅的忍耐力?
从最初的气哭林雅,到后来的顶撞司令夫人沐兮,再到连续两次搅黄相亲,中间还穿插着各种嘴欠、抬杠、以及偷跑被抓包……他的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平均下来,几乎每隔一两天,陈家就会上演一出“鸡毛掸子追打老兔崽子”的全武行。
以至于现在,陈与家门口都快成军区大院一道固定的“风景线”了。
经常有路过的邻居、战友,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追打声和赵陈那极具辨识度的惨叫时,会忍不住停下脚步,好奇地朝里面张望几眼。
这天,林雅出门倒垃圾,正好看见隔壁楼的李叔背着手,站在自家院门口,侧着耳朵,一脸“我在认真听新闻联播”的表情。
林雅撇撇嘴,扬声问道:“李叔,看啥呢?”
李叔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林雅,也不尴尬,反而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问道:“小雅啊,里面……是不是赵陈那小子又挨揍了?今天是因为啥?”
林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还能因为啥?嘴欠呗!”说完,拎着垃圾桶走了。
没过一会儿,文工团的王婶路过,也忍不住凑到门口,扒着门缝往里瞧。
正好林静出来晾衣服,看到王婶,无奈地问:“王姐,您这是?”
王婶收回目光,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静静,我听着里面挺热闹,是不是你家老赵又……?”
林静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连原因都懒得说了。反正大院的人都快背下来了。
类似的场景,在这半个月里频繁上演。邻居们打招呼的方式都变了:
“老张,吃了没?”
“吃了。哎,老陈家今天动静不小啊,赵陈又干啥了?”
“听说是因为把静静给他新介绍的姑娘给气哭了?”
“不能吧?我听着像是跟小雅抢电视看,把遥控器藏起来了?”
赵陈“挨揍爱好者”的名声,算是彻底在军区大院打响了。甚至有人私下开玩笑,说听不见赵陈的惨叫,都觉得大院少了点生活气息。
对此,赵陈本人是既郁闷又……有点习惯了?
此刻,他正趴在客厅的沙上,龇牙咧嘴地揉着刚才被鸡毛掸子照顾过的后背(其实根本不疼,但仪式感要做足)。林静坐在一旁,余怒未消地瞪着他。林雅则在一旁嗑着瓜子,笑嘻嘻地看着热闹。
“我说老赵啊,”林静揉着酸的手腕,语气充满了无奈,“你就不能消停两天?非得隔三差五就惹点事出来?我这鸡毛掸子都快让你磨成擀面杖了!”
赵陈抬起头,露出一张“委屈巴巴”的脸:“嫂子,这真不能全怪我!有时候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谁知道你们反应那么大……”
“你那是随口一说吗?”林静气不打一处来,“你那是专门往人心窝子上戳!就说刚才,人苏婉姑娘哪里配不上你了?你倒好,跟人家聊什么‘代沟’,说什么‘你们年轻人玩的我们老家伙不懂’?你这不是存心恶心人吗?!”
赵陈心里嘀咕:我那不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嘛……嘴上却叫屈:“我那是实事求是!提前把困难摆出来,免得以后闹矛盾嘛!”
“就你道理多!”林静作势又要拿掸子。
赵陈赶紧缩了缩脖子。
林雅在一旁幸灾乐祸:“姐,我看他就是皮痒!一天不打,上房揭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