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水産的腥味扑鼻而来,那几人的叫声也刺得人耳朵疼。
也不知道在干什麽,只是聚在一起,左右推挤,十分混乱。
满媛媛弓腰放下那筐白菜,伸头一看——
中央一个干瘦黄毛正跟挣扎的鱼僵持着,衆人也随着他和鱼,一惊一乍地叫喊丶推挤。
再往那男子脚下一看,一条缺头的鱼正在血泊里一跳一跳地来回翻滚,看起来十分狰狞。
“不就杀条鱼吗,至于这麽咋唬?”满媛媛在旁吐槽道。
一人回过头:“哎呀,杀鱼的师傅还没来,我们都不会。这个新来的说,他来整。结果你看。。。。。。”
满媛媛“啧”了一声,拨开人群:“我来!”
衆人回头一看:“你个小姑娘,会杀鱼?”
满媛媛不答。只快速上前撸起袖子,从黄毛手里接过那条滑溜蹦跳的鱼。
又蹲下,一手将鱼死死摁在案板,另一手已伸向旁边的菜刀。
手腕轻轻一抖,反转刀背。
“砰丶砰丶砰”三下。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鱼瞬时没有了动静。
紧接着,又将刀刃对准鱼肚,轻巧地刺了下去。
她竖起鱼开剖时,周围人逐渐安静了下来。刚才还尖叫的那人捂着嘴,瞪大眼睛,看得不敢眨眼。
鱼肚被划开,里面的脏器也被她一手掏了个干净。
又将鱼身平放,几下刮下鱼鳞,银白飞溅。
有几人往後退了退,生怕溅到他们身上似的。
处理完毕,满媛媛随手将那鱼扔到了旁边的蓝色塑料水桶里。
又将刀交给还呆愣在原地的黄毛,转身要往水槽走去。
衆人皆惊叹,又为她让出个口子。
满媛媛擡手看了看沾满鳞片和血污的双手,一股腥味儿直冲头顶。
“哗——”的一声,水龙头泵出的流水,将那鳞片和血污冲了个一干二净。
-
後院。
一踏出门,秋日清冽的风裹着松针的冷香拂面而来。
满媛媛颠了颠手里的那筐白菜,感觉浑身的疲惫与油烟都被吹散许多。
时间已至下午,日光倾斜。
满媛媛擡头望向院里的那颗枯树。
光秃的枝桠,只有星星点点的枯叶还挂在上面,摇摇欲坠。阳光透过那几片枯叶,柔柔地映在满媛媛的脸颊上,金色的细密汗毛,像一颗毛茸茸桃子。
“唰——”
一阵风将地面上的落叶卷起。满媛媛仰起脸,闭上眼睛,静静感受这一刻。
“咚!”
一声巨响突然划破宁静。
满媛媛浑身一颤,那筐白菜差点从手中滑落,砸到脚面。
她睁眼寻声望去——
竟然是早上那个口罩男!
一时之间,秦曼丽和他倚在门口说笑的暧昧场景又浮现在脑海。
再仔细瞧去——
那人一脚踩地,一脚蹬在石墩。双手举着把斧子,每每用力劈下去,脚下的木头便“咔擦”一声,木屑四溅。
满媛媛盯着那人的动作,半天没敢上前。又看到他那裸露出来的手臂线条,十分粗壮有力。
可低头一看自己,跟俩细麻杆儿似的。
满媛媛心底莫名不服气,又将手里的筐用力往上颠了颠。
也不知哪儿冒出的勇气,心想着,非得去会一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