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
“听说您以前有个案子,後来出了点。。。。。。意外。”
沈墨指尖在茶杯边轻轻一磕,发出细微的“叩”声。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慢地说:“那案子,早就结了。只是有的人,没被判。”
满媛媛心头一紧:“没被判?”
“是。”沈墨的语气几乎平淡,“因为真相被藏了起来。有人,不想它被看见。”
她擡起头,目光冷静而深远:“你来问这个,是为了谁?”
满媛媛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轻声说出那个名字——
“秦曼丽。”
沈墨的手微微一颤,茶水溢出,沿着瓷杯边缘蜿蜒而下。
一阵短暂的静默。
然後,是一声极轻的门响——“咔哒”。
两人同时转头。
门缝间,一缕烟气缓缓散出。
沈墨叹了口气,神情重新平静下来。
“那孩子,天赋是最好的,心也是最热的。。。。。。就是太倔。”
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向了过去。
沈墨的语气平静,像在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那年出事的时候,她还没拿到正式执业资格。案子太难,我劝她别插手,可她偏不信邪。她说,‘真相要有人替它说话。’”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的扶手。
“後来我出庭的路上出事,她就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那之後,她再也不肯穿律师袍了。”
满媛媛静静地听着,没急着插话。
窗外风卷着松针拍打玻璃,发出细碎的声响。
“沈律师,”她终于轻声开口,语气极平缓,“有的人会因为失望放弃,也有的人,会因为失望,反而更确定自己相信什麽。”
沈墨微微擡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满媛媛接着说:“她没恨错人。那些让光熄灭的,不是她自己。她只是被逼着看清了黑暗。但真相和正义,从来没错过她。”
她的声音并不高,却足够清晰。
那句话穿过安静的空气,缓缓传入了里屋。
门後,曹霭靠在门框上,烟在她指间燃着,灰落下去的一瞬,眼眶微红。
沈墨听见那轻轻的一声“咔哒”,没有回头。她只是静静叹息,像早就知道那人一直在。
“小霭啊,”她轻声道,“有的案子,你以为结了,其实还开着口。有的理想,你以为死了,其实在别人心里还亮着。”
她的目光落在书墙上那一排泛白的书脊上,语气几乎成了呢喃:
“如果她真想找真相——那就帮她。你们年轻人,比我们还有力气。”
屋内重新归于寂静。
曹霭指尖的烟,终于在灰烬里熄灭。
她的呼吸微微颤抖。而那双眼,久违地有了湿意。
门被轻轻推开。
曹霭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一点几乎看不出的苦笑。
“师傅,”她低声说,“我以为我早就不信了。”
沈墨静静看着她:“可你还在问。”
那一刻,空气几乎凝固。
墙上钟摆“咔嗒”一响,不早不晚,堪堪将指针拨至整点,随即发出一阵沉郁的报时声。
曹霭转头看向满媛媛,目光锋利,却早已没有先前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