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提前知道,左闲也没料到这酒居然能烈成这样,她喝的速度不算快,可一杯下去脑袋居然就开始晕乎乎的了。
更在她意料之外的是薛双溪看起来好极了,跟没喝一样,左闲不禁暗自惊叹她的酒量。
又撑了一会儿,左闲撑不住了,“不行,我要回家了。”
“啊?不再玩一会儿吗?”
昏暗的灯光下,左闲眼底迷离,半倚在椅背,微微蹙眉。
“不了,有点晕。”
薛双溪还想再玩会儿,左闲是没精力陪她了,发消息让李姨来接自己,临走前薛双溪又祝了她生日快乐。
回去的路上,左闲懒懒地坐在後座,半眯着眼瞳,车外的光影映在她纤长的羽睫,为她侧脸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她眉宇间微蹙,琉璃般的双眸隐隐闪烁着朦胧的水光,无神地望向车窗外,神情有些说不出的脆弱惆怅。
和薛双溪想的不同,微醺的醉意不仅没让左闲好受,反而将她许久以来积压的思念和情感都释放了出来。
揭开没心没肺的外表,露出底下深藏着的,不知该向谁人诉说的少女心事。
陶然。
满脑子都是陶然,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的陶然,最後定在一个瞬间。
在人流涌动的机场,在大庭广衆之下偷偷吻她唇角的陶然。
画面在记忆中逐步生成为默剧,周遭嘈杂的环境被大脑完全屏蔽,只剩下那一双含笑的温柔眼眸和……柔软温热的唇瓣。
眼角逐渐湿润,左闲心里升起无限的委屈,她阖起眼眸,仰头靠在椅枕。
陶然,亲完不负责,坏女人。
坏……
“闲崽,到家了。”李姨扭头看她,问道,“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左闲恍然惊醒,摇摇头,“不用,刘奶奶在家。”
“那你小心一点。”李姨有些担心地看着左闲不太稳当的背影。
单元楼下的大厅很空荡,干净得能反光的瓷砖倒映出少女步履不稳的模糊身影。
头很晕,很难受,左闲头靠在冰凉的电梯壁上,长呼一口气,反应顿,脑袋里的神经倒是很兴奋地跳着。
叮——
六楼到了,左闲半眯着眼,摸索指纹锁,按了两次才按准指纹。
开门後意外发现家里的灯还开着,难不成是刘奶奶在等自己吗?
“刘奶奶,我都说了,不用等我。”左闲喝多了,说话吐字比起平日要黏糊点,像是在撒娇,又有点像抱怨。
她扶着墙,半弯下身脱鞋,今天穿的是一双短靴,设计复杂不大好脱,蹬了半天没蹬掉。
左闲有些恼了,紧紧抿着唇,像是在跟鞋赌气,嘟囔道:“连你也欺负我,待会儿就把你……把你扔到垃圾桶里……”
突然一双手有力地扶住她,左闲以为是刘奶奶,嘀嘀咕咕道:“你去睡,年纪大了不要熬夜。”
说完又觉得有些奇怪,刘奶奶粗糙的双手和视线中十指不沾阳春水般的纤纤玉指完全不同,左闲迟钝的大脑转不动,想擡头瞧瞧究竟是谁。
忽而一声悦耳轻笑响起,是熟悉到骨子里的清冽嗓音。
“不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