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文:“?”
还不等管文回话,化妆间的门忽而被敲响,导演助理匆忙进门,看见管文在,松了口气。
“管老师,咱们制片人来了,徐导让您定完妆出去打个招呼。”
“制片人来了?”管文也是一怔,下意识看向左闲,眼神透露出有些焦急的询问。
左闲:“马上,十分钟。”
“行,你尽快啊。”助理闻言又急匆匆出去了。
离着制片人还有八百米远呢,左闲好像已经能看见助理在制片人跟前卑躬屈膝的谄媚样,有点好笑。
“她怎麽搞得跟皇帝下江南一样,至于那麽夸张吗?”
却不想管文跟着点点头,“这位制片人对剧组的投资占到了百分之八十五,能开机多亏了她。”
“百分之八十五?!”闻言左闲也是吓了一跳,手上动作快了不少,“那我再快一点,咱好出去迎接皇上。”
只是就算左闲想快,但职业素养也不允许她草草了事,最终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门被敲响,门外是徐导的声音。
“管文,方便进来吗?”
这时候徐导不可能丢下制片人,所以门外站着的定然还有那个掌握剧组命脉的制片人。
连管文也有些受宠若惊了,从来都是演员去见制片,哪有第一面是演员慢悠悠坐在化妆间,制片人和导演敲门求见的。
左闲也想到这一茬,连忙放下还没做好的发型,快步去开门,免得管文落下个耍大牌的骂名。
门甫一打开,眼神还未聚焦,刹那间熟悉的香水味已经飘逸在鼻端,勾得左闲的心一颤。
下一秒她的脸色就不受控制地黑下去。
怎麽又是陶然,见鬼了。
“管文化好妆了吗?”
徐导没注意到左闲的表情,侧身进屋,目光寻着管文而去,走到她面前端详妆容造型。
左闲与陶然两人隔门而站,目光相对,却是全然不同的情绪。
陶然似乎对她出现在这里并不感到意外,一派温和地望着她,没什麽情绪,颔了颔首打了招呼。
左闲没办法勉强自己笑出来,冷着脸侧身给她让道。
待到陶然走进屋里,她才跟在陶然之後,低声讥讽道:“陶制片,还真巧啊。”
陶然顿了下,亦轻声道:“不巧,我知道你在这里。”
一拳好像打中棉花一样,左闲心头的情绪无处可去,她盯着陶然的背影眯了眯眼,无意识地用齿尖磨着口腔侧的软肉。
她对陶然有怨恨,但不意味着她想报复。
或许决裂的那十年里,她曾经以为自己如果有机会报复陶然,定然会毫不犹豫。
可真重逢了之後,左闲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报复陶然,没耐心听陶然对自己满怀懊悔的道歉,但也不愿意见到陶然对自己云淡风轻。
很矛盾的心理,可也有一个极其有效的解决方法。
那就是干脆不见陶然。
陶然和自己的怨恨都该留在自己的十七岁,再也不要出现才好。
偏偏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闯进自己的生活,不断刺激自己。
这世界上怎麽会有这麽招人烦的女人。
“左闲,管文这妆快好了吧。”
徐娟导演的声音唤回了左闲的思绪,她的视线从女人青竹般清瘦挺拔的背影上挪开,看向徐娟。
“快了,还差个低马尾,再定个型就好了。”
徐娟点点头,“那你现在弄一下吧。让陶总看看最终效果。”
“现在吗?”左闲愣了下,一想到自己要在陶然面前工作,就有些说不出的不自在。
还没等再说什麽,陶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先出去。”
“没什麽不方便的。”嘴巴动得比脑子还快,左闲说完抿了抿唇,却并没什麽後悔。
她看了眼陶然,眸中焰火似在宣战,假笑道:“既然请了我来,就该知道以我的水平不至于旁边站着人就发挥失常。你说呢,陶制片?”
事到如今,左闲哪里还猜不到请自己来剧组是谁的主意。
她就说徐娟这麽一个抠门的人,分明这个剧组的妆造任务都不难,怎麽会舍得花钱请她来。
还有那个加长林肯。
隐隐的火药味在化妆间飘散开来,人精如徐娟立马看出了左闲话语中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