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自己和手底下的员工会被分开。
左闲沉着脸站在陶然的房门前,擡手敲门,很快房门就被打开,陶然望着她的眼神依旧是意料之中的淡然模样。
真能装,前几天还摆着痛改前非的懊悔脸,现在又好像放下了一切。
“小陶总,不欢迎我吗?”左闲越想越不舒服,阴阳怪气道。
陶然看着她,眉眼淡然温和,“没有,很欢迎。左老师请进吧。”
左闲擡脚进屋,略过身旁的陶然,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进了屋,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语气仍旧不阴不阳,“小陶总,你什麽意思?”
陶然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橙汁,弯腰将橙汁放在左闲面前的茶几。
她看了眼左闲,弯唇道:“左老师说的是哪件事?”
“所有事。请我来剧组,派豪车接送,让我住在你对面的房间。”
左闲毫不客气地将桩桩件件点出来,眼神如刀剑般直指陶然,没留分毫给茶几上的橙汁。
她冷声道:“小陶总不会觉得这些把戏能追到我吧?”
陶然垂眸默然片刻,右手轻抚着左手手腕上的表盘,半晌才擡眼看左闲。
眼眸一弯,“原来不行吗?”
左闲忍不住嗤笑,“小陶总,你的方法也太老了,骗骗没碰过感情的小姑娘也就算了。”
她看着陶然依旧平静的脸,又加了一句,“你的这些手段还比不上我前女友。”
视线中沉静自得的女人脸色蓦然一僵,眼眸微眯,状似无意道:“你前女友……”
“特别会哄女人开心。”左闲又添了一把火,恶意满满道,“她追女人的手段比小陶总高明一百倍,否则……我当初也不会同意跟她在一起。”
“哦,是吗?”陶然垂眸,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是啊。她漂亮丶热情,谁会拒绝跟这样的人谈一场恋爱呢?”
“但你们还是分手了。”陶然擡眼,看她。
“嗯,和平分手。”左闲也看着她,似意有所指,“感情淡了,所以分手。但是起码我们明明白白地在一起过。”
气氛陷入了沉默,左闲与陶然对视,气势完全呈现压倒之势。
她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指尖轻点,数着秒,有些好奇陶然还能撑多久。
比想象中要短,甚至还没超过十秒。
左闲一只手撑着下颌,轻望着陶然,眼神中有些不理解。
“当初既然走了,又何必要回来呢?陶然,其实我们两个大可不必这样剑拔弩张。”
陶然低着头,闷声道:“我没有想和你剑拔弩张。”
“但你在逼我。”左闲道,“我们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又回来缠着我干什麽?”
左闲觉得陶然脑子有病,真的有病。
全中国恐怕都找不出几个陶然这样的人,分明是直女,但是三番四次对自己或是隐晦暗示,或是直接表白。
眼见陶然抿着唇半天不回答,左闲也觉得没劲极了,她拿起桌上的橙汁拧开,喝了一口。
“陶然,我真想不明白啊,你到底想干什麽?就算是你无聊了想找人玩一玩感情,怎麽会找到我头上?你是真觉得我傻,还是觉得我好欺负?”
陶然喉头干涩,她闭上眼,极其无力地轻轻叹气。
“我承认,我很恨你。”耳边响起左闲云淡风轻的声音。
明明恨是那样拥有深刻感情的词,被左闲说出口时,却好像淡得如过眼云烟。
仿佛她早在无人可知处将这个字眼咂摸了千万遍,尝透了其中滋味,才能在此时以一种吃饭喝水般的态度将它说出口。
陶然眼神一黯,“对不……”
“没必要跟我道歉。”左闲看她一眼,继续道,“这份工作虽然是你请我来的,但我也不想放弃,为了你违约实在不值得,而你作为制片人也总要来现场。”
左闲拧着眉,有些苦恼,半晌才道。
“这样吧。我们之後在剧组也不用刻意避嫌,那样太不自然了,反而显眼。”
几乎称得上峰回路转的转折让陶然的眼眸顿时亮起来,她唇角下意识上扬,看向左闲的眸中有震惊,更有难以掩饰的欣喜。
可左闲的後半段话,却将她刚升起的希望全数绞为齑粉,整颗心如坠谷底,咚一声砸进苦涩的死海。
“怨恨了你那麽久,也挺累的,下半辈子不想带着这麽沉重的感情了。剧组杀青以後,咱们就桥归桥丶路归路,当作从来没认识过彼此吧。”
陶然眼中含着倔强的一点希冀,嗓音略哑,“我们……不能重新做回朋友吗?”
“不可以。”左闲笑得有些轻松,她轻声道,“我虽然不是什麽读心神探,但也很清楚你想要什麽。”
“陶然,你不要仗着自己聪明就想来哄骗我,人不会两次跌进同一个坑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