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握紧横刀,刀尖微压,另一只手轻按腰侧手枪握把,扫过昏暗的走廊。
她依循记忆中的布局,先快检查了一楼的保姆房。
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
床铺有些凌乱,但并无明显搏斗或血迹。
王姨不在这里。
她悄无声息地退出来,步入宽敞的客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已被扭曲的植被覆盖,只透入斑驳诡异的绿光。
客厅里那棵疯狂生长的幸福树盘根错节,几乎占据了一半空间。
但除此之外,一片死寂,同样空无一人。
她的目光落在客厅通往厨房餐厅的过廊上,有着尚未完全干涸的水渍。
并且,地面上出现如同新生血管般的藤蔓,它们贴着地砖缝隙蔓延,来源方向正是厨房。
许言放轻脚步,循着痕迹向厨房移动。
越靠近厨房,那股腐败的气味就越浓烈。
开放式厨房的景象逐渐映入眼帘。
冰箱门大敞着,内壁覆盖着一层色彩斑斓的霉菌,恶臭扑面而来。
流理台上,原本存放的土豆和洋葱早已芽,嫩芽扭曲着钻出袋口,甚至将柜门都微微顶开。
里面散出更浓郁的腐臭味。
更令人头皮麻的是,水龙头里竟然也衍生出了细小的藤蔓,堵塞了出水口,滴滴答答地渗着液体。
而在地面的一片狼藉和水渍中,一个黑影正伏在那里。
身上覆盖着一层湿漉漉的细藤蔓。
那黑影似乎察觉到了许言的靠近,开始挣扎着想要起身,身上的藤蔓被扯动,出细微的簌簌声,带点污水。
当它勉强抬起头时,许言认出那是保姆王姨。
但她的脸已呈灰败色,嘴唇像被小丑妆容般向两侧撕裂开,露出里面密集而尖锐的黑色牙齿。
眼睛空洞无神,只有本能的食欲在驱动。
“看来是晕倒时正在厨房忙,连水龙头都没关…”许言冷静地判断,这些后来从管道中生长出的藤蔓似乎将她困在了这里。
她集中精神,感知四周。
并未察觉到具有攻击意图的能量波动,只有王姨身上散出的微弱的生物信号。
她需要更多信息。
眼前这诡异的“生物”就是最好的样本。
她压下本能的不适,回想起易萧萧曾分享过的那些猎奇电影和解剖资料,将眼前的景象视为一种客观现象。
有机气微粒、未知病原体…这恐怕不仅仅是感染,更像是一场强制性的细胞嵌合与进化。
她小心翼翼地向前靠近,在距离王姨约五步远时停下。
岛台上残留的喷溅状黑色血迹表明,这里之前可能生过什么…
也许王姨并非第一个在这里倒下的人。
就在这时,王姨喉咙里出一声嘶吼,猛地试图站起!
许言的目光瞬间被她异常隆起的腹部吸引。
那里的衣物早已被撕裂,露出大片干涸的血污和一道狰狞蜿蜒的伤疤。
不对!危险!
一股强烈危险预感刺入许言脑海!
她毫不犹豫,瞬间后撤半步,右手拇指推开手枪保险,左手的横刀移至枪下提供稳定支撑,枪口稳稳对准了王姨!
几乎就在同时!
王姨猛地向前爆冲,腹部那道伤疤骤然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