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脆,小黄鹂鸟的叫声:“哥哥。”
被他叫做哥哥的少年很明显愣了下,漆黑的双眸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甚至歪歪头,透出一点显而易见的困惑。
女人背後的小少年太脆弱了,像刚冒出地面的小草芽似的,嫩生生,大一点的风都能将他折断。
不,都不用风,他好像一碰就能折断尚在发育的骨头,像之前养过的小兔子一样。
啊……是继母带过来的孩子,他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可在金恩施看来,大他九岁的哥哥举动完全像个机器人,一板一眼,嘴角提起的弧度都跟计算好了一样纹丝不动。眼里的光也是深沉晦暗的,像他最喜欢的小狗玩具的眼睛,无机质,没有任何生命力。
他说不上来什麽感觉,只知道哥哥的眼神并没有那麽友好,所以又往妈妈背後缩了缩。但很快被妈妈轻轻攥着双肩拉了出来,“去,和哥哥一起玩去,妈妈和叔叔有话要说。”
“……”金恩施百般不愿,但他却隐约知道自己寄人篱下,要懂得要讨好少年,不然,会被丢掉的。所以他慢吞吞的,一步一步往少年的方向挪去,声音低落了许多,“哥哥,我们去哪里玩?”
少年刚刚结束高中生活,很快就会飞往外国留学。两个人年龄差距过大,其实他没什麽可和小孩子玩的,但少年却笑着,牵起金恩施的手:
“想和哥哥一起玩吗?”
“嗯嗯。”金恩施不喜欢哥哥的手,粘腻冰凉,仿佛握住了一块冰,但他没有甩开,反而握得更紧,“喜欢,哥哥。”
其实,才不喜欢呢。
少年拉着他,一路穿过大厅,走过旋转楼梯,推开走廊尽头一扇沉重的大门。
开了灯後,小小的金恩施惊恐地发现,里面的书架上摆放着无数浸泡了福尔马林的动物标本,有完整的尸体,也有单独的脏器,它们血淋淋的在液体里安静沉睡。
房间里弥漫着奇怪的味道,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靠近窗口的位置还放置了手术台,上面满是各式的医用工具,寒光闪烁。
“哥哥……”金恩施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声音发颤,身体主动贴住对方的大腿,温暖,柔软,可怜巴巴,像小动物一样瑟瑟发抖。
少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半蹲下来,与金恩施视线齐平,嗓音带了诱惑,“小恩,想不想留在这个家里?如果不听哥哥的话,父亲会很不满意,我们的妈妈在家里也会过得不好呢。”
金恩施将快要流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眼睛浸润在水光里,亮晶晶,抽噎着说,“我,我会听哥哥的话。”
“真乖。”少年满意地摸摸他的头,随後将他带到手术台。
那是金恩施第一次扎针,眼睁睁看着针管刺入皮肤,扎进血管,细微的疼痛如同蚂蚁,一点点咬开血肉。
但少年一直捏捏他的脸蛋,柔声说着“不疼不疼”。
後来,少年出国留学,他才从家中仆人口中断断续续得知,对方患有某种精神疾病,具有超高智商和极强的反社会倾向。
通俗来讲,是个疯子,最喜欢搞活体实验,被继父发现後,以留学的名义送到国外治病。
金恩施至今未搞懂哥哥往他体内注射了什麽,去医院检查也毫无异样。
之後的那些年,金恩施慢慢抽条丶长高,上了高中後搬离别墅,独自生活。本来那些遥远的记忆快要被抛到角落生霉了,但偏偏,高考完的暑假,哥哥回来了。
“……嘶……”
直到身上传来微微的疼痛,小腹猛地绷紧了,肌肉线条随着呼吸不住地起伏,金恩施头晕眼花,世界一阵天旋地转,忽然睁开了眼。
崔炳桢很听话,没有给他注射抑制剂,只是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叼着皮肉吮咬,像是在啃骨头,狗似的恶劣。
坚硬的牙齿只敢轻轻摩挲腺体,牙齿尖尖时不时戳一下,强忍着标记的欲望却没有真的咬破——因为被标记的Alpha会感到剧烈疼痛。
他舍不得金恩施疼。
察觉到身下的动静,崔炳桢勉强恢复几分清醒,他被Alpha香得躁动不已,明晃晃地抵着对方,嗓音沙哑:“金恩施,你醒了啊。还是不舒服吗?”
金恩施绝望地想,其实他宁愿没醒,也不想面对一个大型犬般热情的Alpha,对方还舔他一脖子的口水(还是在不确定其他地方有没有的情况下),来易感期的确定是自己不是对方吗???
也许是睡了一觉的原因,金恩施难得舒服了一点,身体没有睡前那麽滚烫,但他还被崔炳桢压在身下,对方的手撑在他胸前,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要丶要被踩死了……踩人的可以是小猫咪但绝对不能是大狗狗啊!
偏偏脑子在这时自动配音:大狗狗~不,是狼~
啊啊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