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山南呆了呆,茫然道:“我师娘是谁?”
李尘尽:“?”
李尘尽正想说“除了沈正渊还有谁”时,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不是李尘尽,当即“哦”了一声,改口道:“那个……我和李尘尽是好友啊。我听她说,你也认她做师父了,所以沈掌门自然就是你的师娘了。至于李相欢……”
“李相欢没有道侣,也永远不会有道侣。”
………………
李尘尽将万善门的事,都交给了韩山南後,便和沈正渊一同离开。
但还未来得及离开万善门,李尘尽便听到身後传来了一阵,有些熟悉的脚步声。
她本不想回头,但在背後的人叫了她的名字时,她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回身朝後看了过去,“曾掌门。”
曾书锦此刻就站在不远处,扫了眼对面两人相握的手,顿了顿,低声道:“相欢,我不想那麽做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怎麽了……你和书情……我都不想那麽做的……”
李尘尽松开了沈正渊的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时,却发现沈正渊突然握紧了手,让她一时都抽不出来。
她登时无奈地看了沈正渊一眼,用了些力气,才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
好在这傀儡身体结实,但凡做工差一些,经过这麽一扯,怕是会把手扯断了,或是把胳膊扯断了,那样的话,怕是多少会有些吓人了。
她抽出手後,看着曾书锦的方向,看了半晌,才道:“曾掌门,你的事,我无法言说对错。但你我日後,还是不要再见面为好。毕竟李相欢今日只出现一次就够了,之後的事,交给韩山南便好。”
“眼下有魔族之事,各界最好是齐心对敌。有韩山南在这里,妖王也必然会多多帮扶剑修界。你也不必担心妖界和修真界会不会有嫌隙,妖界从前虽与修真界多有不合,但眼下大敌当前,妖王又是懂大局的,定然不会记恨从前修真界屡次为难她的事。”
“即便真的记恨,之後我得了空,去妖王面前,负荆请罪便是。”
曾书锦正要说些什麽时,沈正渊却突然咳嗽了几声,随後低头吐出了一口鲜血。
从始至终都没见受过伤的人,此刻却突然吐了血,将李尘尽都给弄的一愣。
她正要搭上对方脉门之时,却反被沈正渊握住了手,随後就听他道:“无妨。只是一时灵力消耗的太多,受了些内伤罢了。”
李尘尽:“……”
她稍稍勾了下嘴角,点了点头,道:“嗯,沈掌门的确消耗了不少灵力,那沈掌门就先回法修界疗伤吧。”
原本几乎要靠到她身上的人,闻言,又站直了身体,“伤的倒也没那麽重。”
李尘尽抿了下唇,露出了些许一言难尽的无奈神情,但到底是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只是扭头对曾书锦道:“曾掌门,若是无事的话,我便先告辞了。”
曾书锦:“……”
李尘尽一看起来,便知是不愿再与他多言的模样,曾书锦先前憋了一肚子的话,此刻也无法说出口,只能继续沉默下去。
而见到他无话可说之时,沈正渊还染着些许血迹的唇角,却缓缓扬起了些许弧度。
他注视着曾书锦的方向,稍稍收紧了几分自己的手,从两手相握,缓缓变成了十指相扣。
在感受到李尘尽并未抗拒之时,他面上的笑意,也逐渐加深丶扩大,像是一个得了志的小人。
随後,在曾书锦的注视下,他缓缓啓唇,用口型,无声地缓缓对着曾书锦道:“滚……远……点……”
“……”
曾书锦就那样站在那,看着稍远处,正十指相扣的两个人,唇边竟有丝丝鲜血溢出,顺着他的嘴角,滴滴答答地滴落到地上,和他胸前的衣襟上。
他缓缓转过身,脚步有些踉跄地,沿着自己来时的路,又缓缓走了回去。
李尘尽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却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拽住,令她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喃喃地道:“你又何必今日闹这一出呢?你让他一个人,往後在剑修界,如何立足?”
听着她的话,沈正渊只道:“那他想过,你自己一个人,往後要如何立足吗?”
李尘尽:“……”
“李尘尽,别对谁都心软。”沈正渊道,“天下可怜人衆多,但你也不该对谁都可怜。该杀的,就应该杀。你因一时心软,放了那些该杀的人,难道他们就会因此感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