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韩山南的话还未说完,便听李尘尽咳了一声,顿时下意识住了嘴,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擡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尘尽的神色,便见李尘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沈正渊有多恨那个魔神像,李尘尽是知道的,他身边的所有人几乎都是直接或间接地,死在了那个魔神像的手上,要是韩山南继续这麽口无遮拦下去,就算他师娘叫破了天,沈正渊怕是也饶不了他。
好在沈正渊只是瞥了韩山南一眼,看起来并不怎麽在意,转而开口道:“我和明存要做什麽,用不着你们关心。即便将打算都告诉了你们,你们也派不上用场。与其想这些,不如管好你们自己的门派,力争少死一点人。”
“别怪我没有劝你们,这和谈会闹得声势浩大,又聚集了这麽多各界所谓的高手。若那个魔神真有脑子,只会想办法趁现在将你们这些人都杀了,再将你们宗门内的後辈杀了,以绝後患。”
说着,沈正渊站起了身,那些跟着他一道前来的十数人,也跟着纷纷站起身。
但他们只是站起身,便令周遭的人皆是脸色一变。
这地方遍布的法阵,都是法修界设下的,倘若沈正渊突然兴致来潮想做些什麽,整个剑修界的人,少说也要死上三成。
好在沈正渊还未完全变成一个疯子,虽说嘴上说的难听,却并没有要大开杀戒的打算,只是道:“和谈会谈的就是各界和平之约,法修界同意和平之约延续。至于其他的,诸位自便,在下先行回清净境了。”
说罢,他又扭头看向曾书锦,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唇边带着些许不明意味的笑意,道:“曾掌门,有缘再会。”
“自然,日後若无正经要事,还请不要送来信件扰在下清净,愿你我後会无期。”
话音刚落,便见他的脚下陡然出现一道法阵。
随即,不过眨眼间,沈正渊和那法修界的十数人,连同李尘尽……
的狗,都消失在了原地,反倒是将李尘尽本人给留下了。
虽说周围人都知道沈正渊这家夥的性子,向来阴晴难定,也的确是个不给人面子,说走就走的性格。
但先前,他们还见沈正渊和李尘尽感情甚好,怎麽眼下宁可将李尘尽的狗带走,也没将李尘尽带走?
不过这也是必然,这二人的性子,可以说是一个天丶一个地,两人的性格丶想法也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难免会因分歧而争吵,想来李尘尽与沈正渊相处起来时,必然也是十分辛苦。
但辛苦归辛苦,他们还是希望李尘尽能忍一忍,千万莫要与沈正渊分开。
毕竟有李尘尽在,还能劝一劝那个疯子,若李尘尽不在了,那沈正渊之後会杀谁取乐,可就说不准了。
周遭衆人都默不作声地在心中默默分析着,唯有韩山南忍不住问道:“他怎麽把酒酿圆子带走了,都不带着你走啊?你们吵架了啊?”
李尘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听李尘尽这麽一说,韩山南就想起来了,他忍不住哈哈一笑,道:“沈正渊心胸那麽狭隘吗?你不就是……”
他说着,看了眼周围的人,凑近到李尘尽耳边,悄声道:“你不就是和曾掌门抱了一下吗?这有什麽大不了的?要我说啊,你就算真和曾掌门在一起了也没什麽的。在我们妖界,一个妖有多个道侣,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不背叛,没什麽行不通的。”
李尘尽看着一有机会,就想撺掇她再找一个韩山南,叹了口气道:“你就别胡说了。他就是跟我闹个别扭,这都是小事,哪有夫妻不闹别扭的?你爹娘在一起的时候,多少也会有闹别扭的时候吧?”
“所以说啊,这些都无妨,都无妨啊。你与其想着这些,不如想一想,此番和谈会後,你要不要随我去禅修界,做一做客。”
韩山南道:“去你的禅修界做客有什麽意思?我要是去了,你肯定又得让我背经,我都背了十几本了,暂时不想背其他的了。”
李尘尽又叹了口气,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是看禅修界的鸟不少,里面还有好些不会搭窝的,每次搭到一半就塌,还得我给它们找块木板拖着。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啊,我还想着你去了之後,可以教一教它们,别让它们之後总烦我呢,唉……”
“看来又得找木板咯,这合适的木板啊,可是很不找的……”
李尘尽半真半假地说着胡话,韩山南倒是都听进去了,瞬间就将沈正渊丶酒酿圆子的事都抛诸脑後,两眼放光地道:“真的吗?!那太好了!”
“我和你说,我给鸟搭的窝可结实了!回头我也教教你啊,这样你就不用费劲地给它们找木板了,你直接给它们搭一个就成!”
李尘尽随口应付道:“啊啊……韩修士当真是厉害,举世无双,搭的窝也是最结实的。”
“嗯?学搭窝啊?这个嘛,再说,再说啊……”
因为沈正渊的这一出,这场和谈会很快也便结束了,再加上曾书锦说,有关那些掌门说的事,他会在思考之後,明日给出答复,因此这和谈会,还真像李尘尽说的那样,还有第三次。
不过这次散场,却不像前一次散场时,有不少人都愁眉苦脸,大多都是眉开眼笑的模样。
毕竟沈正渊离开时都说了,有关魔神像一事,不需要他们来操心。
而既然有人愿意上赶着冲在最前头,他们自然是不会多说的,毕竟这坐收渔翁之利的事,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