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尽正色道:“这怎麽会呢?我这说出口的话,肯定都是真心诚意的啊,违心的话,我可说不出口。”
“你只用说,是不是。”沈正渊道。
李尘尽:“……”
真是越来越难哄,也越来越难骗了……
“是,没错,都是我从话本上看的。行了吧?”李尘尽叹了口气,道,“但你不想听我说这些,那你想听什麽呢?说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了?还是说我和书锦只是最後告别一下而已,你不要小题大做?”
“我若是说这些话,不是上赶着和你吵架吗?还是说,你就是想听我说这些,然後借机再和我大吵一架?难道和我吵一架,对你来说很开心吗?”
沈正渊静静地望着她,道:“所以这些才是你的真心话。”
李尘尽:“……”
李尘尽:“阿渊,我知道你因为从前的一些经历,很容易患得患失,也想掌控住身边的人,让一切的发展,都在你的掌握之下,我有一段时间也是这样。但你能不能稍微改一改,不要再这样试探我了?”
“你仔细想一想,最後能试探出的结果,无非就是‘喜欢’和‘不喜欢’,没有其他的可能性。那麽我现在和你说‘喜欢’,说我对书锦绝无其他想法,你又为什麽不能直接相信我呢?”
沈正渊盯着她看了半晌,总算是不再纠结于什麽真心话不真心话,而是道:“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可怜他?你又为什麽要可怜他?”
李尘尽轻轻叹了口气,擡眼望向他,微微笑了笑,温言回答道:“阿渊,我没有可怜他,而且书锦他也不需要别人可怜。”
“你有。”沈正渊斩钉截铁地道,“倘若你没有可怜他,那麽你最後为何要答应他?你为什麽要抱他?还有那些花,你不止送给了我,你还送给了很多了人,甚至连文日晚都有份,可是凭什麽?”
“凭什麽我有的东西,他们也要有?凭什麽我只对你好,你却不能也只对我好?世上那麽多人,我只对你不一样,可你呢?你对我,和对其他人有什麽区别?我在你眼中,其实也不过是世上衆生之一而已。”
“你喜欢我,和你喜欢衆生,没任何差别。所以为什麽?为什麽我把我的唯一给了你,你却不能把你的唯一给我?你为什麽一定要把你的喜欢,分给那麽多人?难道你从前便是如此的吗?”
“是。”李尘尽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从前就是这样的。我早和你说过了,就因为我是这样,所以书锦才会常常与我争执,就像你我现在这样。但那只是一朵花而已,阿渊,那个手串,的确只有你有,为什麽你还要计较花的事呢?”
“我也把我的唯一给你了,那个手串只有你有,我也只会和你在一起,这些难道还不够唯一吗?难道非要我眼里只看得到你,身边只容得下你,日日只与你一人说话,这才算是唯一吗?那我到底是个人,还是你豢养的鸟雀?”
沈正渊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他望着李尘尽,摇了摇头,眼中头一次露出如此明显的失望和痛苦,“李尘尽,我有时候真的会想,你若真死在了雪茫山上,会不会更好一些。这样,我就可以通过幻想你的存在,度过一生。”
“又或者说……现在的你,如果只是明存用来骗我的工具,那又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理解,为什麽你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从前的你……分明把你真正的唯一都给了我,才让我觉得,你是真心喜欢我。但你现在却不会了……”
“你现在最在乎的,还是我吗?还是说,你在乎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切比你弱小,需要依附于你,让你觉得自己可以高高在上的存在?就像韩山南和文日晚一样,他们可以被你耍的团团转,而我不行,所以你就变了。”
听着沈正渊的话,李尘尽却忍不住落下了一滴眼泪,让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沈正渊,瞬间停住。
只听李尘尽道:“阿渊,你我生起气的时候,真的很像。会知道怎麽说话,才能让对方难过,更知道什麽样的话说出口,才会像刀子一样,扎进对方的心里。”
“但这麽做,除了消耗我们之间的感情,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说着,她低下头,缓缓叹了口气,“我希望你方才说的,只是为了气我,而不是你真的那麽想。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我,你也不希望我能活着。”
“自然,若你说的是真的,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一拍两散,又或者说,你要做些什麽事,送我再死一次,也无所谓。反正这样的事,我早就有经验了。”
“但我还是要和你说,我喜欢你。你若不信,那我也没什麽好说的,总归等事情都了结了之後,我只是可以走的更加了无牵挂而已。”
作者有话说:吵,你们多吵吵,磨合好了之後就甜了[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