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逸帆的脚步几乎没有声音,他走到海棠紧闭的房门前,停下。
犹豫了片刻,他擡起手,用指节轻轻叩响了门板:
“叩丶叩。”
声音很轻,带着试探。
里面一片死寂,连翻身的窸窣声都没有。
等待了约莫半分钟,不对劲的感觉愈发清晰。
贺逸帆垂下眼睫,握上冰凉金属门把,向下按压,推开。
素白房间映入眼帘,简约到近乎冷清,这是他从未踏足过的领域。
贺逸帆的目光落在房间中央的床上。
海棠蜷缩在床上,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深色的阴影。
她脸颊上不正常的潮红形成刺目的对比。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几缕黏在光洁的皮肤上,看起来脆弱不堪。
这副模样,与两人初遇的第一天。
客厅里短暂瞥见的那一眼,重叠在一起。
贺逸帆站在门边,没有靠近,冷静地打量了一番。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既无惊慌,也无过多的担忧。
像是在客观地评估一个突发状况。
随後,贺逸帆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门,仿佛从未进来过。
他走到客厅角落,拿出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妈,”
贺逸帆声音压得很低,平稳如常,“海棠好像发烧了,还没醒。嗯,情况看起来和上次差不多。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擡眼看了看墙上的钟。
时针已经稳稳地指向了八点。
他迟到了。
贺逸帆没有犹豫,背起一旁的书包,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楼道传来逐渐远去轻而规律的脚步声,最终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