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干脆,没有任何犹豫。
文景瞬间哑火,噎得难受。
他闭上了嘴,别扭地转过头,恢复了拒绝交流的姿态。
气氛陷入凝滞的沉默。
窗外持续不断的雨声,哗啦啦地填充着两人之间的空白。
文景梗着脖子,肌肉绷得紧,身後视线一直落在背上,像是有细小的针在扎。
过了不知多久。
海棠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探究:“你到底怎麽了?”
文景心脏猛跳。
不想说,不能说。
难道要告诉她,産生乱七八糟的念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手足无措,不敢看她吗?
他深吸一口气,平稳的语气,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没怎麽。”
“就是……脖子有点不舒服。”
这话说完,都觉得假。
海棠沉默了两秒,然後直接戳破:“你在敷衍我。”
文景的脸涨得更红了,一种彻底看穿的狼狈和羞耻感席卷了他。
他声音不自觉带上了刺:“我没有!”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麽?我说脖子不舒服就是脖子不舒服!”
色厉内荏的强硬来维护摇摇欲坠的尊严和长辈的架子。
海棠不再说话了。
她收回目光,重新裹紧了毯子,视线投向窗外无尽的雨幕,不想无意义对话。
她的沉默,文景感到难受。
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是丶是刚才的语气太凶了?
是不是自己带着年龄差的训诫态度,她觉得不愉快了?
年轻人喜欢和同龄人交流。
他这种“老男人”说教式口吻感到厌烦也很正常……
越想越觉得是这麽回事。
可是,真正的原因。
他打死也说不出口。
僵持了半晌,文景叹了口气,带着点妥协的意味,提起了现实的问题:
“那你……确定睡沙发?”
“嗯。”海棠回答简洁,没有看他。
文景看着她蜷缩在沙发里的单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再劝也无益,让她更反感。
“……行吧。”
文景干巴巴地吐出,带着挫败感,“那你……早点休息。”
他转身,快步走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