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还是这些人非要去送死,否则也不会这麽惨烈。
……你说你惹她干吗?
沈清弦迈开步子,护体罡风隔开了满地的血液,让他的白衣白靴不至于染上污秽。
他一步步走到江雪织面前,江雪织也抽空看了他一眼。
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精神上是舒适愉快的,但身体还是有点负荷不了。
虽然脱离了药人的控制,灵根还没完全恢复,锻体不够极限,还是没彻底变成她自己的身体。
和玄天宗弟子车轮战了一场,玄天宗损失惨重,江雪织情况也没那麽乐观。
她头疼欲裂,灵府一塌糊涂。
可她好端端站在那里,姿态随意,神色悠然,就给人她毫发无伤的错觉。
沈清弦没有这个错觉。
他的修为是真高,修界化神一只手就数得过来,沈清弦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年纪还这样轻,更显得卓尔不群。
他停在江雪织面前,俊秀的眉眼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从芥子里取出一块手帕,一手挽袖,一手将帕子递给她。
江雪织看他优雅从容的姿态,也看他白皙掌心那整齐叠放的手帕。
手帕上绣着一朵绽放的清荷,栩栩如生的刺绣仿佛可以让人闻到花香味。
“我该叫你沈清弦,还是沈危?”
江雪织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精神过于兴奋之後的疲惫感。
就好像刚办完那种事情一样。
沈清弦表情古怪,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目光细细密密地落在她身上,过了一会才道:“你想叫什麽都可以。”
他没有否认。
被看穿了一个秘密的身份,按理说该掩饰一下,至少不能直接承认。
他想过这件事要保密的,可当江雪织真的问了,他还是没有隐瞒。
他不着痕迹地观察她,她满身都是血,红衣的色彩遮盖了大部分,过于浓重的血迹在她身上结块成黑色,显得斑驳而凝重。
沈清弦默默地为她用了个清尘诀,江雪织的身上很快就干净了。
她本来可以自己这麽干,但打了这麽久,面对那麽多人,即便是她也确实有些吃力。
如今她是灵力匮乏,经脉脆弱。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
等身体完全恢复,灵根和旁人一个起跑线的时候,应该会好一点吧。
江雪织这麽想着,看见沈清弦动作自然地收回了手帕。
“今日玄天宗发生的一切,都由我来收尾便好。”
沈清弦微垂眼睑道:“说到底这件事我也有错,若我当初没答应谢无望的请求,你也不会被他们牵连至此。我会向修界解释清楚所有,包括我自己的错失。”
江雪织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还真没想到他会这麽说。
在她看来,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公平公正,平和好相处,实际上比恶意外露的那些人更恐怖。
他主动请罪绝非表面那麽简单,只能说他想要的东西更多。
江雪织直勾勾地盯着沈清弦,沈清弦起初不与她对视,只是一味地垂眸。
时间长了,他呼吸微微变得有些凌乱,在月亮升起,照亮满地血色的时候,他还是擡起眼,望进了江雪织的双眸。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沈清弦喉结滑动,轻声说道,“我也承认自己有所图谋,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对你没有恶意。”
“身为仙盟盟主,要看顾整个修界,也要照顾我的本家,我总要有一些底牌和筹谋。沈危的身份是其中之一,与各个宗门的纠葛也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