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沧溟语毕转身欲走,江雪织就在这时将一切都随意说与他听了。
“解毒太慢了,一种一种解猴年马月才能彻底摆脱?在那之前我早就被谢无望给反噬死了。”
她就这麽丝滑地吐出了玄天宗宗主的名讳,如同谈论天气那样寻常道:“他给我下毒,几次三番反噬我,我筑基的时候也没忘,还满世界通缉我,让门下弟子和赏金猎人来杀我,你真觉得我还有时间等着解毒再去进阶吗?”
“整个玄天宗和修界,还要加一个魔界和罪之城,现在都与我为敌。我躲不掉,干脆全面应对,也没什麽所谓。”江雪织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姿态从容道,“只要我不停止进攻,就不会陷入绝境。”
“玄天宗选了我做给人替命的替身傀儡,事情败露就想杀人灭口,应该也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策,不会被轻易揭穿。”江雪织整理好自己,视线再次落在云沧溟身上。
他的墨发并未尽数束起,几缕垂落颈侧,更衬得肌肤冷白似终年不化的寒玉。
她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一直信奉聪明人不会受人蒙蔽,傻×被蒙蔽了,解释了也不会听得懂。
不过……
他到底是不一样的。
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他颈间残存的红痕,那是她留下的临时标记。
很难想象,身体虽然变了,但标记还是成功了。
江雪织呼吸凌乱了一瞬,那个眼神也成功让云沧溟神色微变。
他的疗伤术极强,对旁人好用,对自己更好用。
被她咬破的唇伤几乎瞬间就恢复如初,仿佛什麽都没发生过,可颈间的却做不到。
不知道她到底干了什麽,他几次试图清除那个红痕都失败了。
饶是对情事从不涉及的云沧溟,也有些意识到这痕迹过于暧昧。
就像是……
像是个深刻的吻痕。
刚刚扭转的气氛再次急转直下,江雪织那被易感期影响的躁狂蠢蠢欲动,云沧溟莫名感受到什麽,不着痕迹地往後退了一步。
江雪织看着他退步的动作,双唇紧抿。
认真的吗?
虽然她是可以不介意,也从来对这方面的事情没兴趣,只觉得非常麻烦浪费时间,但他退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被嫌弃这件事本身,让第一次标记O的江雪织有点受打击。
即便是临时标记,对她也是非常难得。
居然被嫌弃了。
她表情瞬间变得非常难看,眼神立刻从云沧溟身上挪开了。
云沧溟看她反应,脚步又不自觉挪了回来,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但江雪织已经转开了头,根本没看见他後面又走了回来。
她语气烦躁,几乎有些粗暴道:“还是那句话,你知道我叫什麽,应该也可以随时找我到。你未曾对我动手,便是明白我不是玄天宗宣称的那般罪徒,我也不多解释了。今後有什麽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自可前来寻我,我绝不推诿。欠你的,总会还你。”
“别的没了。”
她召来破军,这东西见了云沧溟就躲,应该是和他随身携带的照寒不对付。
如今她要走了它才肯回来。
江雪织握着破军头也不回地走了。
遭人嫌弃,她绝不会多留,她这个人最是识趣。
几乎瞬间,云沧溟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他还没走,她先走了。
几次都是这样。
他看她背影都看习惯了,也确信她对他是真的没有什麽更深层次的图谋。
这样的人就更不可能是玄天宗所说的那种人了。
明明知道他是谁,应该也可以想到他绝对有办法解决她身上的毒,解决她全部的困境和麻烦,甚至让她进入天雍仙府,但她什麽都没表示。
毫不拖泥带水,不带一丝留恋,就这麽清醒之後轻飘飘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