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留给你的东西。
姜青野像是被人从梦中驱赶出来似的,骤然睁眼,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东西。
入目是一张从没见过的男人的脸,肥圆但严肃,看他醒了喜形于色,张口朝外喊,声音里都带着喜意,“郡主,郎君醒了,醒了!”
郡主?
姜青野审视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这男人身上扫了一圈,是太医的服制。
又打量了两眼这屋子,纱帐,黄花梨木的床,百蝶穿花的被面,床头摆着妆台,这明显是女子的闺房。
他下意识握紧的掌心里,是一截碎布,布上那条金鱼已经干干瘪瘪。
然後充作内室门的纱帘被掀开,一身缀珠青衣的萧悬黎完好地站在那里,胸口没有血迹,头上不是重冠,整张脸上满满的生机,是活着的,灵动的萧悬黎。
萧悬黎看向他的眼神有藏不住的欣喜,还有一分探究,她想藏没藏住。
探究?是要探究他吗?为何探究他?
姜青野的头又是一阵刺痛,他捂着头低下去,额头碰到了那百蝶穿花的被面。
倒是吓坏了悬黎。
“不是醒了就没事了?这又是怎麽了?”
太医也没见过这症状,搭郎君的脉,的确是没事了,反而比寻常人还要更健硕些。
“许是起得太急,这才头痛,头部受创,总得养上月馀,郡主不必过于忧虑。”
悬黎已经站到了床头,伸手想探探他头上那个被他砸出来的包,人多眼杂,又觉得有些失礼。
就这样不上不下地僵在了半空。
姜青野却向後脑长眼似的精准握住了她的手腕。
轻轻一拽,悬黎就坐到了他对面。
“放肆!”悬黎被惊了一下,下意识便喊,擡眼去瞧,府医和太医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他们二人。
姜青野的记忆回笼,头已经不疼了,他看悬黎的眼神叫悬黎心惊,如蛇吐信,如蛆附骨。
“萧悬黎。”姜青野一瞬间收起了那有侵略性的眼神,“你用球砸我的头。”
还是那个勇往直前的乐天小将军。
悬黎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真心实意地承认错误,“我不是故意的。”
朱帘端着药碗进来,“主子,太医说,这药要趁热给郎君喝下去。”
青瓷莲口杯不再盛酒,而是盛着浓黑的药汁。
朱帘放下托盘,手脚麻利地退了下去。
姜青野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我手疼,端不动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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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姜庾楼:是我,是我来了啊萧悬黎[彩虹屁][加油]
预收《承谙》,下本开
大凉卫国公府姜家,三代掌权北境军,是大凉矗立不倒的一块国界碑,这块碑下的第三代,满满当当一十三人,只留了一个在长安。
姜承谙,就是那个留在长安城里的烫手山芋。
上有皇後姑母贴心护着,下有纨绔好友肝胆相照。
秦观南很多时候都在想,他这样一个归附而来的南蛮子,究竟怎麽才能越过重重人海入得这人的眼。
熬到红衣换了袈裟,熬到这颗天上星丶山尖雪沾了满身的泥。
秦观南更多时候去想,入不入得姜承谙的眼好像也不是那麽重要了,他更想让这颗星星重新闪到天上去,做那全大凉最耀眼的少年郎。
光风霁月少将军vs闷骚妖孽南蛮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