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血迹,涂药粉,重新包扎。
悬黎是第一次做这事,全部弄完自己出了一层薄汗。
而姜青野从头到尾都没有喊疼,安安静静地等她包扎。
而伤口包扎好後,察觉到悬黎有离开之意,姜青野试探着问:“郡主在同陛下求了什麽?都将头磕伤了?”
姜青野低眉顺眼的样子叫悬黎有些无措,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也叫悬黎心底有些动摇。
难道他真的不是姜庾楼?
于是悬黎信口开河,“我求陛下为我赐婚。”
那一瞬间姜青野眼底翻过汹涌的杀意,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握住了桌腿,但握上去的那一瞬他陡然清醒过来。
悬黎还在身侧,她并没有成婚,而他也不能吓到她,悬黎不喜欢。
他缓缓松了手,黄花梨的桌案幸免于难。
萧悬黎却毫无所觉,捡着能说给姜青野听的,说与他知。
“陛下一定会处置柘荣,也会对渭宁有所防备,许叔他们有望回西南境去了。”
有西南驻军挟制,再添上岭南的一份保险,就算柘波再次起兵叛乱,也无需再从北境借兵,便不会发生前世的惨案。
如此一来保全了北境,也保全了姜府,免了大凉一场浩劫。
悬黎越想越开心,心头一块大石即将落地,眉眼之间都带上了轻快。
这份轻快落在姜青野眼里,简直要成为悬黎欣然决定嫁给许伯言的铁证。
他的心好像被人放进沸水滚了几滚,又被人捞出来拿钝刀切片。
永夜关下身中数箭也不如此刻难熬。
姜青野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拿被包扎的掌心抵住了悬黎的嘴唇。
“萧悬黎,”姜青野像稚童撒娇那样拖长了声音唤她,“你明知我喜欢你为何还要说这些话来刺我的心。”
姜青野声音温柔,抵着悬黎嘴唇的动作也轻得不能再轻,唯有眼中情意浓烈地叫悬黎心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姜青野往前凑了一寸,努力地在悬黎眼底留下自己的模样,“我自认与许伯言比也不差什麽,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你看见我的机会。”
萧悬黎前世的绮念,翻到今生来,黏糊地同自己要一个机会,她又不可抑制地响起了照楹那句上天的补偿。
只是为何是这时,为何不是前世她为姜青野辗转反侧时。
“小姜将军,”悬黎狠了狠心,“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姜青野飞速地凑过去啄了一下自己挡在悬黎唇上的手背,一瞬间的气息交融,让他梦回消夏宴的那个晚上。
“我不愿唐突你,你喜欢什麽样的人,我便去做什麽样的人,你喜欢光风霁月的郎君,那我学着做一个坦荡君子,你一心为大凉忧虑,那我便持枪镇守北境。”
一颗真心,浸润两世才发酵出了叫姜青野恍然大悟的情,才明白从前所有欣赏怜惜不过心动情动。
所有的甘之如饴,皆是因为那人是萧悬黎,他那颗充满算计仇恨的心里,唯一一块干净地方盛着的人。
他要如何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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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①化用了一下杜甫的诗
男狐狸精开始狐媚[彩虹屁][加油][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