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身边三位有头有脸的人皆像锯了嘴的葫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说话了。
悬黎也不着急进去,与他们互看。
圆荷姑姑率先败下阵来,与悬黎耳语说:“恍惚听得两句好像与岭南有关。”
悬黎点了点头,这下心里有数了。
哪里是和岭南有关,分明是和秦照山有关,圆荷姑姑一贯严谨。
“那我去救火,一会儿大家看我眼色行事。”悬黎朝圆荷姑姑眨眨眼,逗得大娘娘那愁容满面的三位心腹都出了笑模样。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悬黎预想中那剑拔弩张的场面根本没出现,她母妃与大娘娘比邻而坐,反而比往常时候更融洽些。
大娘娘神色如常,倒是母妃见她进来,愣了一瞬。
王妃心情复杂,悬黎才迈进殿的那一刻,撇开脸不说,她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段瑜朝她走过来了。
是初当皇後,与夫君举案齐眉蜜里调油的段瑜。
眼前一花,年轻的段瑜变成了神色板正的悬黎,瞧着自家女儿这老学究一样古井无波的神色,更加坚定了她前往岭南的决心。
只是这话,她要怎麽和自己女儿开口呢?
悬黎,阿娘要改嫁,若你愿意,可随阿娘长居岭南。
不好不好,太直白了。
王妃在心里重新起了个头,悬黎,阿娘瞧着姜府那二郎其实不错,阿娘走前可为你许婚。
不好不好不好,凭心而论,姜家那郎君她还没瞧顺眼呢,那郎君在她心里还是个登徒子,她瞧着那大郎倒比二郎好上许多,只可惜已经成婚生子了。
她瞧不上却硬要撒谎的话,会被悬黎看出来的。
她没法子只能眼神向段瑜求救,但讨厌的段瑜,作壁上观,还走神。
王妃眼睛一眯,心里想道:段瑜该不会是在缅怀年轻的自己吧?真真是气人。
悬黎朝着两位长辈行完礼便听大娘娘道:“去过晚花水榭了?”
段瑛诧异,这又是哪一出?
“去过了,”也是在晚花水榭那帐子床上昏昏沉沉的时候,悬黎才想起来,她见过那婢女,她是大娘娘身边的武婢。
“只是悬黎有一事不明。”悬黎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双手递过去,“这□□应当不是姨母派人下的吧。”
什麽?!
段家姐妹齐齐变了脸色。
“悬黎你没事吧?”姐妹二人异口同声。
悬黎给两位长辈吃定心丸,“没事,这人不是真想我有些什麽,只是想算计我的姻缘。”
两位长辈这才稍稍放心。
大娘娘起身将那簪子拿起来,湖水冲刷过,粉末几乎没有残留,淡淡的异香还在,确实不像是寻常香料的味道。
段瑛没有贸然做声,段瑜这人如何,没人比她更清楚,她厌恶後宅算计人的那一套把戏,莫说是她疼爱的悬黎,换了谁她都不会用这样的下作手段。
“这是青黛做的?”
是了,悬黎垂下眼,那人叫青黛,悬黎上次见她,是在明令二十二年,她去求官家替照楹远嫁契丹,而这青黛,在官家身旁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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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姜青野:我有得是力气和手段[捂脸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