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雁那日之後都没同她说过话,这难道不是直白的拒绝吗?
照楹的夸赞叫悬黎很是受用,但她还是慢慢挣出了自己的手,从袖兜里拿出一册厚厚的札子,郑重地递给照楹。
“这是?”照楹迟疑地接过红皮手札,眼神在悬黎和手札之间来回。
悬黎也不吊她胃口,含着笑道:“英王殿下的聘礼单子,他连夜写的,人已经悄悄回汴京城去准备提亲了。
群山先生多少年了就等这一刻,开口叫照楹抢了先,他想将剩下的一切都做得尽善尽美。
只是好像——
郑重过头,反而忽视了最重要的东西。
照楹心情好了些,脸上也有笑容,嘴硬说:“谁稀罕萧云雁这些破烂。”
手上却珍而重之地将手札小心翻开,仿佛力气大些便会将札子损毁。
“这字——”随着她不断地翻阅,照楹的眉头渐渐皱起来,悬黎神采飞扬,为照楹即将揭晓云雁那一层隐藏身份而兴奋,她目光灼灼地盯着照楹,期待她赶紧往下说。
照楹也不负悬黎所望地开口:“呆雁还去学群山先生写字了?”
悬黎眼里的光熄灭了。
便如此吧,便如此误会着吧,等她二人洞房花烛,夫妻夜话时再揭晓出来,挺好的。
呆雁和迟钝照楹,也算是绝配了。
“上一世也是如此吗?由你来递聘礼单子?”照楹冷不防问道。
悬黎的笑有些发苦,她上一世根本没活到喝两位好友的喜酒,但是她想,他们两个应当是在一起了,前路的障碍她都扫了,也算是参与过好友的婚宴了吧。
思及此,悬黎眨了下眼睛,笑说:“你猜。”
照楹沉浸在种种设想之中,握住红皮手札接着问道:“你是我的傧相吗?想也知道肯定是的,除了你我也不会找旁人。”
不仅是不会找旁人,她只会要悬黎一人来做傧相。
悬黎也不禁顺着照楹的话想了一下那画面,照楹应当是全大凉最美的新娘,而且云雁已无高堂,他们可以拜她的阿娘,在喜堂上摆一个她的物件,权当她也在场观礼了。
车队行至岔路口,姜青野忽然勒马,从怀中摸出一张折得整齐的纸——悬黎身边的翠幕在临行时递给他的路线图。
姜青野看了三遍,明晰了悬黎的意图。
他朝後做了几个手势,三辆马车便缓缓转了弯,车轮碾过路边的野花,惊起几只蝴蝶,却很快被车帘上绣着的金线光芒盖了过去。
头一辆走北边,姜青野带着後两辆径直向南。
-----------------------
作者有话说:写这个其实有点难过
悬黎不知道她拼命成全的朋友在她死後过得并不好
照楹也不知道她没有与心上人成婚还与挚友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