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没由来地冒出来这麽一句话。
张稚霎时想起来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吹气的动作慢了一拍,脸上一点一点地攀上来些许潮红,红得要蒸透了。
“我……随口和黄术说的,你不能当真。”
赵季黝黑的瞳仁盯着她,没绷住,笑了笑,“我还没说我问了什麽,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从今往後,她一定要谨言慎行!
张稚端起粥,示意让赵季自己喝,“别说话了,喝粥。”
喝粥还堵不上赵季的嘴吗!
他接过粥,一饮而尽,意犹未尽,“还要。”
张稚在一旁托着腮,“黄术说了,不能吃多了,伤口容易发炎。”
“那黄术还说了,你喜欢我呢。”
他说完便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唇,像是在等待着她有什麽反应。
“……”
“等着,我去给你盛。”张稚拿起空碗便夺门而去。
她椅在厨房的半扇门上,阳光如丝如缕地泄了进来,“怦怦”,心跳得好快好快。
张稚在厨房里面待了很久才平复了心情。
她端着盛好的小米粥去往卧室的时候,却发现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主公,要不您就别去了,我看嫂嫂很是担心,我和兄弟们能行。”
赵季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思考什麽,最终还是否决了对方的提议。
“这次最重要,我们不能前功尽弃,你嫂嫂那边不用担心,她就是心疼我而已。”
卧室的门是直接敞开的,所以她听的很清楚。
赵季从容自信地说出这番话,也不怕咬了自己舌头,什麽她心疼他……张稚默默在心里呸了句,端起小米粥,迈进了门槛。
见张稚进来,赵季便将过来汇报的人赶走。
张稚奉上小米粥,眼睛直勾勾盯着赵季,“说什麽呢,我大老远都能听见了。”
他接过小米粥,一勺一勺吹凉了喝,不甚在意道:“既然都听见了,还问我做什麽。”
张稚和赵季最近的矛盾都来源于他现在干的事上。
起初,张稚就不太看好干这种勾当,不过刚成亲时还没觉出滋味,现在因此而来的麻烦接踵而至,张稚便越来越不理解赵季。
“赵季,我怎麽才能让你死了这条心,就不能不去吗?”
他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没什麽血色,现在连床都下不了,站一会儿就头晕了,就这样还要强撑着。
张稚是真怕这次一去赵季就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世道正乱,听我爹爹说,这仗都快要打到云水县了,你一直在外面乱跑,我爹很担心的。”
赵季只是听着张稚说话,沉默以对。到头来冒出一句,“正是因为世道乱,我才要出去。”
“赵季,你是不是瞒了我什麽?”
张稚此话一出,她明显能感觉到赵季的眼神慌乱了几分,但很快恢复了镇静。
她这番话并非信口胡来,这是出于一个女人的第六感。
自打成亲以来,赵季虽然也有许多同她相处的时候,但就连张稚都能感觉出来,他最近非常忙,几乎要忙到焦头烂额了。
若他做的事情真如他所说那般,就是去收保护费,那根本就是扯淡的鬼话。
“那你带我一起去吧。”张稚道。
“不行!”
“为什麽?”
“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