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无语)
文雅的画室之外是春江水暖的山水美景,身后是自己的姐姐与自己的男人在举杯共饮。
夕本觉得这没什么,她甚至想过这样的一幕,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在身后觥筹交错,谈天说地,如同久别重逢后满腹知心话的家人廖慰彼此之心,而其中也有博士这个几乎与自己所有兄弟姐妹都关系匪浅的男人。
只不过,在夕的期待和想象中——自己总是能在这种时候偷偷拉走博士与他独处,两人坐在一旁望着自己的家人们,倍感欣慰与安心,但是事实上是——
每次这种场合,博士不是被自己的兄弟们拉去谈天说地,就是被自己的姐妹们拉去觥筹交错,而自己,只能在一边看着。
看着。
看着。
——啊。。
——啊~~
——啊——好烦啊。。。!
*嘭*的一声,仰起头一口气将杯中酒喝光,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臭成了什么样的将酒杯有些粗鲁地拍在了桌上,低下头去捂住额头,满脸写着郁闷,满头都是黑线。
——怎么就。。。就我摆不下面子啊!?令姐黍姐还有年你这个电影白痴,你们都一点面子不要的吗?!
——年你这家伙平时都跟撒泼似的拉着博士陪着你你都不知道客气的吗!
你还拉着博士拍那种东西像个痴女一样叫个没完也不知道羞耻的吗!
你——还好意思给我?!
——黍姐也,黍姐也都快把博士当成她结夫妻一样自然而然的照顾了!
就算平时见面甚少每次见面都跟欢迎丈夫回家的小媳妇似的,知道我看的多有乐子。。。又多羡慕吗。。。?
——令姐啊。。。你更是不管在哪里,在那家伙的办公室、尚蜀的峰顶、梦境中的云端、大漠上的驿站。。。都能和没事人一样贴在博士身上喝酒。。。你们就这么坦诚的吗?
一丁点都不遮遮掩掩吗?
“哈。。。不是说今天是来找我的吗。。。就算是为了黍姐的事,不也是来找我的吗。。。哈。。。(嘟哝)”
手中的酒杯化为墨色画意散去,夕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烦躁也迅淡化下去,随手一拂,桌上的大剑消弭于无形,一张画卷再次在桌上展开。
手腕一翻,一杆画笔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夕再次深吸了一大口气仔细盯着手中的狼毫,那些在心中油然而生的情绪被她努力用多年来修炼出来的心气平和压制下去,只不过那丝强撑出来的平静,总是混杂着几分委屈和怨念。
“咝。。。呼。。。哼,亏我。。。还为你画了那么多。。。归处。。。(抿嘴)”
即使努力保持冷静,夕也无法否认自己的脑海中都是博士这个登徒子,从年那里得知博士要来找自己的时候,夕不得不承认自己虽然当时脸上只有不耐烦,一个人的时候她虽然绷着脸但还是兴奋地大肆挥毫,在这层层画卷之中谱下无数对两人的期待。
夕记得自己第一副画卷安置在这画室所在的山下,从画室后面垂下的瀑布旁,坐落着一座小草屋,屋中只有寥寥几件家具,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不过是一个朴素甚至有些穷苦的民家小屋,屋外二尺良田,田旁一条乡间小路,一处隐居小屋,在这不被她人所知的画卷之中,不被她人所知的山谷幽处,两人自给自足,怡然自得。
夕也记得第二幅画卷,那是她精挑细选精心打磨的一座古镇,商贾云集,车水马龙,从古朴农民村中白士,到富贵大家红袆高墙,应有尽有,而坐落于城镇之中的一处深宅大院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大门上横九竖九乃是帝王身份方有资格使用的级别,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院落之中,尽是慕名而来摆放此处身份显赫的一对贵人夫妇,两人深居浅出,神秘恩爱。
夕还算清楚地记得第三幅画卷,那是在朝堂之下,百官之上,全副武装的禁卫军立于前后,文武百官跪应于旁,平民百姓得以遥望龙台祭典,眼前便是岁墓,不曾有人以凡人之躯立于天地之间向一分十二之巨兽之墓宣判与安抚,但在那背对众人之龙女挥毫舞剑做法之下,司岁台特许之判者,朗声威喝,字字珠玑,两人珠联璧合,顶天立地。
再往后的画卷,夕已经无法记得了,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在这三幅画卷之后,她所有挥毫落笔墨峰所指之处,已不再有任何逻辑与真实可言,那一片片断续的想象情节化为无数画卷残片在她的画中世界中飘荡,不知所踪,但她仍然记得,那残片之中,十之八九皆为。。。男女之事。
原因自然很简单,都是年那份录像的错,错在居然如此轻松地连自己压抑许久的欲望也勾动了出来。
“令,不能再喝——”
——“嘘-博士,你看夕妹。”
“。。。?”
正欲说些什么拒绝掉令畅笑着递过来的第七杯酒,博士突然被令举起酒杯轻轻抵住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视线也顺着令似笑非笑的视线望向了夕,背对着两人似乎在置气而自顾自提笔作画的夕不停地再蘸着墨,视线更是不时擡起头瞥向桌旁的某个卷起的一幅画,那幅画纸与夕其他的画纸略有差异,博士看不到夕那投向这副画卷的充满怨念和羡慕嫉妒的眼神,但是闭上双眼轻笑着的令却仿佛能够看到一切。
——“打我们进来,夕妹时不时就要瞄一眼那幅画。。。博士,难道不想一探究竟?呵呵~”
与严肃冷漠的夕相比,令总是洒脱的让博士摸不透,仿佛生来便是游戏人间的岁兽大姐蹭了蹭身体,柔软的后背在博士的大腿上更用力的摩擦了两下,那对丰满的胸部也在博士面前更加剧烈地摇晃了一番,还不等博士说些什么,令却突然再次抄起她的权杖轻轻一甩,那盏灯笼在权杖伸到最远处后甩了出去。
“嗯-?”
“借来一看,我的好妹妹~~?”
“等——等等令姐!那是!?”
一旁传来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夕的注意,但是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她才刚刚瞪大眼睛探出手去,那幅画卷已经被那盏灯笼勾住拉向了令,夕几乎是下意识转过身冲了过去扑向了那副画卷,但是度太快之下,令一把将画卷抓住甩到一旁,轻闭一侧龙眼轻佻一侧紫眸嘴角微翘,手中的杖突然再次一伸直接点在了夕的靴面上。
“呜啊?!”
“夕——”
脚下一股大力拦住身体,夕直接一个踉跄摔了下去,没想到自己的姐姐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夕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接瞪大眼睛摔向了面前,也不出微笑着的令所料,博士直接伸出双手一把抓住了夕的双臂将她托住,而为了防止自己摔在令的脸上,夕下意识歪向了一旁,被博士的手臂揽住拉在怀里。
“夕,没事吧?”
“唔。。。!”
——。。。好,好近。。。
一切生的十分突然,脚下一软的夕直接靠在了博士的怀里,她就那么瞳孔一缩有些愣神地仰望着冲着她轻笑着的博士,眼脸微微抽动了两下,全身都有些僵硬的不知所措愣在那里的夕只能眨眨双眼用力抿住嘴唇一言不,而看着她似乎紧绷着的状态博士也失笑一声眨了眨眼回望着她等她开口,两人就那么对视着,一时间甚至氛围有些尴尬。
早在知道博士会来找自己的时候,夕无数次一个人自言自语思考者该用什么语气来回应与博士久违的重逢,是该直接直率的扑到博士怀里一言不的抱住他抱个几分钟舒缓相思之情,还是应该故作高冷给博士一个背影用一些高深清远的话语和博士东拉西扯一下,甚至要不要直接闭门不出告诉博士自己正在忙别来打扰然后直接把博士撵出去。
为了不掉链子,她甚至模拟画出了无数次博士前来造访的画面,自己对着那自己画出的博士不停地训练着与博士的对话,以及——该如何慢慢在保证自己威严气质的前提下邀请博士与自己共度良宵,至少要比那个比自己坦率还下流太多的笨蛋年要更有格调一点。
——。。。还是,那么的热,那么的结实啊,你这色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