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
头疼。
像是有一把钝斧子,在太阳xue的位置不紧不慢地凿着,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沉闷的痛楚。
初宜晓皱着眉,艰难地睁开眼。
陌生的天花板,简洁的线条,暖灰色的调子。
意识像沉在深海的碎片,缓慢地丶挣扎着上浮。
这是哪里?
她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环顾四周。
房间很大,布置得极简而冷清,只有必要的家具,色调是统一的米白丶浅灰和深灰。巨大的飘窗外,是修剪得一丝不茍的庭院景观,阳光斜斜地洒进来,带着一种不近人情的疏离感。
云栖苑。
刘屿灿的家。
她认出来了。
紧接着,一个更惊悚的事实击中了她——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
不是昨晚那身沾满酒气的衣服,而是上次那件米白色睡衣!质地精良,带着淡淡的丶熟悉的雪松与檀香混合的洗涤剂味道,是刘屿灿身上的味道。
谁给她换的衣服?!
这个念头让她瞬间头皮发麻,脸颊滚烫,记忆却像断了线的风筝,完全捕捉不到昨晚离开饭店後的任何片段。
她最後的清晰记忆,是包厢里刺眼的水晶灯,谢总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和一杯接一杯灼烧喉咙的白酒……然後,就是一片混沌的空白。
“刘屿灿?”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干涩沙哑。
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她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
巨大的客厅空旷得惊人,阳光透过整面的落地窗铺满浅色大理石地面,亮得晃眼。
厨房一尘不染,开放式的流理台上连个水渍都没有。
她不死心地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偌大的房子里,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一种莫名的失落和更深的困惑涌上来。
她走回次卧,目光扫过,忽然定在虚掩的衣柜门上。她走过去,轻轻拉开柜门。
里面整齐地挂着她昨天穿的那套衣服——浅色的衬衫,深色牛仔裤。衣服明显被仔细清洗过,熨烫得平平整整,散发着同款洗涤剂的干净气息。
胃里渐渐有点反应,初宜晓到一楼觅食。
冰箱门上贴着一张浅黄色的便利贴,上面是刘屿灿特有的丶干净利落的字迹:
牛奶记得加热再喝。
冰箱里所有东西都没过期,初小姐请随意。
“加热喝……”初宜晓撇撇嘴,她现在只想喝点冰的压一压翻腾的胃和炸裂的头。
她拉开冰箱门,里面果然分门别类地放满了各种酒水饮料和速食品,整齐得像超市货架。
她拿出一盒牛奶,懒得去找杯子加热,直接拧开盖子,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缓,但胃里立刻抗议地抽搐了一下。
她抱着牛奶盒,蜷缩在客厅那张巨大却冷硬的灰色沙发上,努力拼凑着记忆碎片。
断片了。
她无比确定地认知到这一点。
号称“千杯不倒”的自己,竟然在谢总那刻意的灌酒下,彻底失去了意识。
那之後发生了什麽?她怎麽到的这里?谁给她换的衣服?刘屿灿……他看到了什麽?又做了什麽?
一股强烈的不安和羞窘让她坐立难安。
她猛地起身跑回次卧,从床上拿起手机。
屏幕上果然有好几条未读消息,大部分来自许佩佩:
上午9:15——初初!几点了?人呢?今天还来不来打卡了?
上午10:03——???人间蒸发了?梁总说你身体不舒服请假了?咋回事啊?昨天还好好的?
上午11:27——初初!我滴个乖乖!你是不是摊上大事儿了?!
上午11:30——刚刚梁总被紧急叫去25层开会了!听说刘总发了好大的脾气!整个25层气压低得吓人,连祝特助都缩着脖子走路!
上午11:45——好像是采购部的事儿?骂得那叫一个狗血淋头!具体啥情况不清楚,但感觉好可怕……不会跟咱们那个入职活动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