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家这麽喜欢你,天天围着你打转,你现在解除婚约是几个意思?”
这麽喜欢你?
天天围着你打转?
秦年身体一僵,胃里一阵翻滚。
他的父亲秦宴,果然还是那麽自信。
“我不是说过了吗?”
“一旦选择了一个女人,就不要轻易放弃,掌控在自己手里就好了,而最好的工具,就是婚姻,就是孩子。”
秦年要呕出来了,指尖在膝盖上急促地点了两下,他终于擡起头来:“爸,你今天早上被卿卿骂了吧?”
秦宴脸色一沉:“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向阳说,向家女儿小时候乖乖的,现在居然长成了这样,在大学里肯定是接触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秦年忽然说:“只有我。”
秦宴想到早上的向卿语,气得连忙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才擡头问秦年:“你什麽意思?”
秦年直视秦宴的眼睛,说:“卿卿的身边,不三不四的人,只有我。”
她的那些朋友,被她深深爱着的那些朋友,见证她成长的那些朋友,和她一起参加大学各种活动的朋友,都是和她一样优秀而正直的人。
只有他,向卿语身边,只有秦年,是不三不四的人。
回避她温暖的眼神,打磨她的光芒,只为了和她组建家庭,一个能够带给他安全感的完美的家庭,满足自己的私欲。
秦年一直以来,坚定地要和向卿语踏入婚姻,总有父亲的“掌控”理论作为支撑。
可现在,他不想掌控向卿语。
他想被向卿语掌控。
装乖示弱不再是为了拿捏她,是为了摇尾乞怜。
现在,即使没有婚姻,向卿语也会和他在一起。
这些天在角落里暧昧的亲昵,在游乐园里的狂欢,在深夜里亲吻她的皮肤,低头就是她亮晶晶的眼睛,这些事情,从前的秦年想都不敢想。
太幸福了。
幸福到,他可以丢掉现在的一切,只做她的小狗。
“我要解除婚约。”
秦年再次强调了一遍。
“笑话!”
秦宴到现在还被秦年一句可怜巴巴的“不三不四”震得缓不过神来,将烟狠狠按在玻璃缸里,烟头的火星子似乎跃进了眼睛里。
“你以为婚约的事情是你想怎麽样就怎麽样的吗?!”
“你知道秦家和向家手头有多少合作项目吗?”
“所以为什麽一定要有婚约,为什麽一定要联姻?既然有这麽多的合作项目,既然是利益共同体,那就只管利益啊?!为什麽还需要联姻?!”
秦年很少波动的情绪都要被自己这个听不懂人话的爹全部调动起来了,忍不住对着他吼出声来。
吼出来以後,终于舒畅不少。
人为什麽要搞得那麽复杂呢。
他现在就想这样。
没有婚约,没有利益关系,不需要联姻了,靠不知疲倦地一遍遍索求她的喜欢就能幸福地活下去了。
他只想单纯地,简单地,和向卿语在一起。
“因为婚姻才是拿捏向家女儿的关键!如果没有向家女儿,她身边丈夫的位置也可以被他人代替,秦家也不会再是向家唯一最重要的合作夥伴!”
秦宴,终于吼出了从未教导过秦年的实话。
一口一个向家女儿,他的父亲,怕是连卿卿的名字都记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