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床上等着。”向卿语交代了一声,便走进了自己的浴室。
秦年不是第一次这样坐在外面,听着向卿语浴室里的水声。
以往,这总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情欲翻涌,压抑不得,匆匆离开,避开那些落在心里以後变得暧昧的声音。
这是第一次,他好像听不到浴室里的水声,只一遍遍回想着向卿语刚刚那个防备而暗藏恐惧的眼神。
耳边变得格外寂静。
不一会儿,秦年安静地躺在了向卿语的床上,抓着一张小毛毯,给向卿语暖被窝。
向卿语从浴室里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秦年抓着毛毯微微起身,望向她,等着她。
一双乌黑的瞳孔,不知为何,又湿漉漉的。
向卿语烦躁地说:“再哭就滚出去。”
今天遇见了那麽吓人的坏蛋,她都还没哭呢,秦年倒是啪嗒啪嗒眼泪掉个不停。
再漂亮,也烦。
秦年否认:“我没哭。”
他的确没哭,只是脑补着脑补着,心疼得红了眼睛。
向卿语没再跟他计较,躺在床上,埋进胸肌里,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秦年忍不住把人抱紧,声音轻缓地说道:“卿卿,我真的没你想得那麽坏,我喜欢婚约带来的安全感,但是没想过利用婚约做什麽。”
所以,能不能放心地袒露自己的恐惧,给他一点点信任。
他只是想和她结婚而已。
想和卿卿拍红底合照,想和她一起拍婚纱照,还要拍他穿上她的高中校服,和她坐在教室里一起学习的照片。
或许是今天的情绪起起伏伏,整个人都很疲惫。
秦年只想抱着她,把心中的欲望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这麽想,也这麽做了。
他在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心头好像有什麽要溢出来,催促着他,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
刚刚的心里话,从前的心里话,好久好久之前的心里话,全部都告诉她。
“还有来找你的时候,卿卿,我在车上,真的好害怕。”
秦年把自己在车上恐惧到眩晕的一系列不适症状全部告诉向卿语。
“就这麽想着卿卿,下车的时候,我的腿都软了。”
“可是打开车门,却看见卿卿再和别的男人说话,笑得好欢快。”
向卿语没想过,得到秦年前,和得到秦年後,他会有这麽大反差。
反差表现在,他的话多得有些陌生——可又很熟悉——就像初中时,秦年喜欢站在她身边,修长的手指划过一行行字,挑那些情书的刺儿。
那时候,他的话也很多。
她忍不住擡头,看见了他温柔的眼睛。
呸,温柔这种词语居然也能用在秦年身上——向卿语立马收了回去——转而评价,他的表情很纯,说话却很蠢,是故意犯蠢的那种蠢。
和从前故意示弱时不同,秦年现在,就像是在使尽浑身解数勾引她。
当然,也不排除她本性难移,看秦年总带着点有色眼镜。
于是,秦年说了这麽多,不知道他有什麽目的的向卿语,就只挑了他分享的那些头疼脑热的症状,问——
“你有没有想过,那可能是晕车?”
秦年愣了愣,按了按她的脑袋。
“你还是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