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里。”何晴易眼尖,抢先一步指路。
覃快微微颔,身后跟着的两位年轻人让早已等候在侧的老友们纷纷侧目。
“这位是我朋友,”覃快先指向赵有繁,又转向何晴易,“这个,是我孙子。”
满座皆是一惊,随即露出诧异的神色。
赵有繁心头一跳:“!”
原来之前覃老说的“忘年交”,竟是当真的?
何晴易倒是从容,仿佛早已习惯这场面。他上前半步,含笑问候:“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好,我是何晴易,”说着朝覃快那边偏了偏头,“他的孙子。”
赵有繁也只好跟着上前,微微躬身:“诸位好,我是赵有繁。”
在座多是定居海外多年的z国人,聚在一起仍习惯用母语交谈。
此刻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虽不逼人,却难掩好奇——覃快身边很少出现这样的生面孔。
“麻将桌摆哪了?”覃快没多寒暄,熟门熟路地问。
“早就给你备好了,这边请。”
“有繁,你也来。”覃快回头招呼。
何晴易立刻问:“那我呢?”
“你自己找地方玩去。”覃快摆摆手,显然懒得再管他。
赵有繁有些怔忡地跟着覃快在牌桌边坐下。他记忆力好,懂记牌算牌,平时也算有些牌技傍身。
可眼前这几位显然是麻将场上的老将,牌龄恐怕比他的年纪还长。想到这场牌局的筹码,他心里不免有些打鼓。
何晴易像是看穿了他的顾虑,凑近低声道:“有繁哥放心打,输了算我的,赢了都归你。”
“哟,”对座的老太太扶了扶眼镜,笑吟吟地看过来,“小易这是情窦初开啦?”
赵有繁尴尬,却只笑了笑,没接话。
——什么情窦初开,简直是情窦乱开!
覃快适时开口,把话头接了过去:“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但牌桌上的规矩得听我的。有繁要是输了,账记我这儿;赢了嘛,分我一半就成。你看这样可行?”
“好,”赵有繁松了口气,“不过我技术一般,还请各位手下留情。”
覃快趁何晴易低头搬椅子的空当,丢给他一个“学着点”的眼神。
何晴易没瞧见,把椅子往赵有繁身边挪了近一尺,语气理所当然:“有繁哥答应过要教我的。”
赵有繁:“……”
他什么时候答应过?这人自说自话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极。
奈何何晴易脸皮厚如城墙,赵有繁却面薄,终究没好意思当众撵人,只得由着他挨坐在一旁。
好在何晴易还存着半分分寸,没真的贴上来,留了一道勉强算得上的“安全距离”。
上三个小时的班或许度秒如年,但打三个小时的麻将也就一转眼的事。
牌局终了,赵有繁面前堆砌的筹码无声地诉说着战果——有输有赢,但几轮交锋下来,竟净赚了好几万。
即便依约分给覃快一半,落入自己袋中的也仍有厚厚一沓,折算下来足有三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