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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他们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

不。

是如同末日般的景象，看着曾经高高在上、如同天神的帝国皇子如今如同一滩烂泥般嵌在墙里。

再看向那道走向皇子的、看似娇小却如同星海本身般伟岸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狂热、敬畏与献身般的忠诚！

他们挣扎着站起身，不顾身体的擦伤和虚弱，强忍着对这片毁灭之地本能的恐惧，踉跄着跟了上去，如同最忠诚的卫士，护卫在克明丝身后几步之外，目光死死盯着岩壁上那滩“烂泥”。

克明丝在距离岩壁数步之遥停下。

她微微仰头，俯视着奄奄一息的阿尔弗雷德。

冰冷的星光落在阿尔弗雷德血污狼藉的脸上，带来一丝诡异的凉意。

阿尔弗雷德浑浊的视线竭力聚焦，终于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身影。

那双冰冷如星的眼眸！

那漠然俯视的姿态！

一瞬间，无边的恐惧如同冰水倒灌，再次将他淹没！

他破碎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嗬…嗬…”

他想说什么，想嘶吼，想威胁，想求饶…

但喉咙里只能出破风箱般的急促抽气声，更多的血沫涌出。

克明丝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阿尔弗雷德凄惨无比的躯体，扫过他断裂的四肢，扫过他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扫过他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极致恐惧。

对于这个帝国皇子此刻承受的巨大痛苦，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看着一块路边的、沾染了污秽的石头。

终于，她开口了。

声音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清晰地穿透阿尔弗雷德耳中的嗡鸣与痛苦，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入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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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奥古斯都的继承者？”

克明丝的声音里不含任何情绪，只是纯粹的疑问，却带着一种审判般的重量。

“那个以血脉与权杖，将这亿万生灵钉死在等级阶梯之上，生杀予夺，视若草芥的…腐朽王朝的…太子？”

她的目光，穿透了阿尔弗雷德肉体的痛苦，直刺其身份象征的核心——那建立在压迫之上的、血腥的“神坛”。

阿尔弗雷德金色的瞳孔因这诛心的质问而猛地收缩！

一股比肉体痛苦更强烈的、混杂着巨大屈辱和被彻底剥去尊严的愤怒，如同毒火般在他濒死的残躯中燃烧！

他想反驳，想咆哮“贱民！尔敢辱我皇室尊严！”，想喊出“我乃帝国之未来！”。

但剧痛和恐惧扼住了他的咽喉，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牙齿因为剧痛和愤怒咬得咯咯作响，鲜血从嘴角溢出。

克明丝看着他的反应，那双冰冷的星眸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冰湖裂痕般的波动。

那不是怜悯，不是同情，而是一种…

混合着深深厌恶与冰冷嘲讽的…

明悟。

她缓缓抬起右手，纤细的食指，指向了岩壁深处正在一点点被琉璃高温烤炙、被自身鲜血浸泡、如同蛆虫般扭动的阿尔弗雷德。

指尖，一点微不足道、却纯净到极致的星芒在凝聚、跳跃。

阿尔弗雷德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孔般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