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一个靠在墙边伸脖子的中年汉子,刚看清空地上那堆叠的尸山和木桩上戳着的半截人体,脸色瞬间由好奇转为惨绿,猛地弯腰剧烈地呕吐起来,酸臭的呕吐物溅了一地。
“哇——!爸爸!那是什么呀!好可怕!”
一个被父亲抱着、骑在肩膀上的小女孩,指着院内那具扭曲的、被从墙里剥离下来的尸体,吓得哇哇大哭,小手紧紧捂住眼睛。
“老天爷……这……这是遭了什么灾啊……”
一个须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的手剧烈颤抖着,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喃喃自语。
“药王秘传……是药王秘传的人!全……全死光了?死得这么惨?谁干的?!”
一个似乎认得那些灰袍的地衡司文吏,脸色煞白,声音都在哆嗦,身体摇摇欲坠,被旁边的人赶紧扶住。
呕吐声、惊呼声、孩童的哭嚎声、恐惧的低语声……瞬间在封锁线外响成一片!
原本压抑的恐慌气氛,如同被投入火星的油桶,瞬间被点燃、引爆!
更多的人被吸引过来,又被那血腥的景象吓得脸色白,仓皇后退,现场一片混乱。
青镞站在院中,听着外面传来的骚动和哭喊,眉头紧锁。
她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和那挥之不去的血腥画面带来的不适感,目光再次扫过院内。
瓦尔特·杨已经重新戴好了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平静,手杖拄在身前,姿态依旧从容不迫,仿佛周围的清理工作只是一场背景板演出。
镇渊则如同亘古不变的黑色礁石,矗立在原地,深灰色的眼灯漠然地扫视着云骑军士兵们搬运尸体的动作,仿佛在监督一场与他无关的流水线作业。
他装甲上的血迹在黯淡的光线下,如同凝固的暗红涂料。
三月七和星站在一起,三月七似乎被外面的哭闹声吸引了注意力,粉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困惑和一点点的愧疚。
星则抱着棒球棍,灰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镞看着这诡异的组合,看着这片被血染透的修罗场,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必须尽快向将军详细汇报。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剿灭药王秘传据点”了。
这更像是一次由一台冰冷的杀戮机器和一个深不可测的“绅士”联手完成的、高效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物理格式化。
而带来的后果和影响,恐怕才刚刚开始酵。
在青镞带着云骑军处理那片血腥屠宰场后,瓦尔特、镇渊、三月七和星短暂停留了片刻。
空气中残留的铁锈味和隐约的哭嚎声,如同无形的蛛网粘附着感官。
“还是得找个向导。”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复杂如迷宫的仙舟街巷。
“停云小姐熟悉仙舟,我们折返去找她吧。”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刚才那高效血腥的“物理说服”现场,即便是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那股非人的冲击力。
四人沿着略显萧索的街道往回走,气氛有些沉闷。
三月七努力想说点什么活跃气氛,但瞄到镇渊那身尚未清理干净、暗红血渍在装甲缝隙里格外刺眼的污迹,又把话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
嗡。
星那造型奇特的通讯器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