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激将法用得真好,”祁亭玉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窃喜着,“不过我已经决定好了要送你回家,让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後好老老实实为我办事。”
话毕,他又将周帆往车上一按,“机会难得,你可要坐稳。”
祁亭玉将周帆送回家时,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周越一人。
一见哥哥和另一个陌生人进了家门,周越惊讶的同时又有些无措。
而祁亭玉见到周越,却很是惊喜,“你弟弟?”大步跨进家门,他扭头看向周帆,“真可爱,长得也比你好看。”
目光又往房间转了一圈,祁亭玉半挑衅半感慨:“你的家可真像你,平平无奇,朴实无华。”
“谢谢,”周帆有气无力地回应着,“我很感谢你,不过现在已经不早了,我这个状况怕也是不能留你下来吃晚饭。”
早在二人刚到楼下时,周帆便有意无意暗示着祁亭玉可以先行离开。不过祁亭玉那叫一个充耳不闻,执意跟着周帆上了楼。
而浑身酸软无力的周帆也没办法拦住祁亭玉,只能由他去了。
眼下,祁亭玉一进周帆家门,便如同回到自己家中一般,周帆也不知自己是什麽心情,只觉得有些隐隐不适。
被骂白眼狼也好,恩将仇报也罢,总之,在祁亭玉的忿忿不平中,周帆掩耳盗铃似地闭上了眼:
“改天我会好好谢谢你的。”
祁亭玉瞪着周帆,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但就在即将离开时,他又忽然想起什麽,回过了头。
“你哥发烧了,找点药给他吃,别让他死家里了。”他对着周越说。
一听“死”字,周越吓得是大惊失色,周帆则是撑着想开口责骂,可还没等他开口,祁亭玉又掏出手机对着他:
“加个微信,把交通费转给我,别想占我一点便宜。”
天气的确是变了,不少人开始感冒发烧,连一向身强体壮的李长青都感觉有点不适。
正上着课,李长青便觉得身体有些发冷,而後又是肌肉酸痛。
讲台上,老师正孜孜不倦地传授着知识,可他却只想回宿舍倒头就睡。
这种情况整整持续了一天,浑浑噩噩一天的李长青意识到自己大概是生了病,便跑到校医院去量了体温。
但体温计上正常范围的温度又否定了李长青的猜测。于是,他便只能当自己是熬夜的普通上火。
拿了药,李长青服用後便准备洗个澡,好好休息一晚。
可不知是生物钟的原因还是如何,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李长青就是睡不着。
身体上的疼痛与精神的疲惫折磨着李长青。辗转反侧中,他回想着自己最近究竟有何不对的行为,这才导致自己染病。
就在李长青感慨如今自己身体素质感人时,另一种疼痛却忽如其来——额头不知为何开始剧烈疼痛。
这不是偏头痛或其他由内而外的疼痛,更像是磕碰到什麽东西的钝痛。
李长青捂着额头,轻轻揉着,心里骂了一句:真是见鬼了。
可怎麽会突然头疼呢?骂着骂着,李长青竟然慢慢停了动作,心里的怒意也被恐惧逐渐代替。
长时间的安然无恙,让李长青差点忘了他和周帆共感的事情。
从不适忍耐到适应看淡,李长青自以为早已和周帆的痛感融为一体。
加上周帆也不常受伤,几个月的时间下来,他早已习惯丶甚至是分辨不清二人疼痛的分界线。
因此,今天种种奇异状况的出现,他便下意识因为是自己罕见地生了病。
直到这强烈又难耐的痛感再次敲醒了李长青。
打开手机,李长青急忙给周帆发去了信息,问周帆现在正在做什麽。
可周帆却是迟迟没有回应。
他又拨打了电话,但对面依旧毫无动静。
李长青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十点半,按道理来说,周帆还没这麽早入睡。
难道真是周帆出了什麽事?
是有什麽东西不小心砸到了意识不清醒的周帆?还是说周帆迷迷糊糊间被绊倒在了地上,磕到了额头?还是说有人……
胡思乱想中,李长青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在得不到周帆任何信息的时间里,各种离谱荒诞的猜测争先恐後钻入他的脑海
李长青猜到了周帆是生了病,也正是知道周帆生病,他才对额头上那久久消散不去的痛感愈发惶恐。
俗话说越急越乱。李长青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当下一急,他便将理智通通丢失,将周帆家里的周越,将就在周帆隔壁的爸妈弃之脑後。
急匆匆跳下床,李长青问几个正在各忙各的舍友:
“宿舍几点关门?”
“十点半,”有人答了句,又擡头看了正在动作的李长青一眼,“诶,这麽晚你干嘛去?”
“看病去。”李长青一边套袜穿鞋,一面随口应着。
而後他起身抄起外套,像一支离弦的箭,不顾舍友的疑惑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