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砂是海城人,在海城长大,现在身边的朋友,大多是以前的同学。不是所有的朋友都离开了海城,有那麽两个去了国外,还有的去了京城,剩下的就都在海城了。她们有时候就会一起聚。
吃了蛋糕,点了烧烤和饮料,还点了好几瓶酒。不像以前,点饮料点得多,现在她们都变成标准的大人,可以喝酒了。而且,喝酒也不会被家长训斥,只是会提醒:“女生在外,还是不要喝太多酒。”“喝酒了,就不能开车。”之类的。
周谓抱着酒瓶,脸上还有点红晕:“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工作以後,感觉时间过得好快。”
“时间就是过得快,以前初中的时候会想怎麽就变成初中生了,之前还是小学生,上了高中,又觉得神奇,居然变成高中学姐了。到了大学,也恍恍惚惚的,我记得之前小学春游的时候,还去过一个大学校园,看到里面的学生,觉得她们都是大人。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也变成大人了。”
“是啊,我今天起身的时候,感觉腰疼,然後回想,昨天拎了一袋东西上楼。以前,我都可以拎两袋的。”
“这可能跟年纪无关,单纯是你缺少锻炼。”
“工作以後,根本不想锻炼,真的很佩服那种工作完就去健身房的人。”
吃了烧烤,喝了酒,也没喝多少,毕竟第二天还要上班。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留宿会很麻烦,所以朋友们几乎都回家了。周谓喝得多,就留在了许砂家。
“砂子,你现在跟我生疏了,居然不跟我睡一张床。”周谓哀泣。
许砂:“还是注意一点吧。”
“你现在又没女朋友,没事吧?”
“赶紧睡吧。”
许砂把床铺让给了周谓,自己去睡折叠沙发了。
记得之前,江问雪就老爱吃周谓的醋,还有一次,发飙说:“我觉得你跟很多女同学都没有边界感。”
“我们只是同学。”
“我们只是朋友。”许砂都不知道自己解释了多少次。
“不管是同学,还是朋友,都要注意边界。”江问雪说。
许砂:“好吧。”
“你觉得我小题大作?”
“没有,你说得对。”许砂说。
她觉得自己对其她女同学,又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现在慢慢地,许砂确实会跟很多女生保持合适的肢体距离了。可能,她逐渐意识到自己同性恋的身份吧。
冬天的时候,许冠得到了假释,不由分说就来许砂的公司闹了一通。因为许砂现在也不算新员工了,大大小小做了好几个项目,公司还是挺器重她的,倒是也没说什麽,只是让她处理好家事。同为竞争对手的一个同事,倒是到处说她坏话,说她不孝,不管家里,这样的人,怎麽能给她项目。
还有一件更莫名其妙的事,组员提到的那个销售部组长,过来找许砂:“你真的报警抓你爸吗?”
当时许冠过来闹事,许砂就报警了,让警察带走了。当然,许冠这一闹,假释也没了。
“嗯?”
要换做以前,许砂会说“关你什麽事”,但现在是同事,擡头不见低头见。
“你做事还挺心狠。”这人笑着说。
许砂感觉到被冒犯。
“这件事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这不是关心你吗?”
“不需要,不要干涉我的私事。”许砂没理他,走开了。
後来,听组员说,这人跟其他同事有意无意地提到,许砂是一个冷酷的人,跟她打交道要小心。再後来,公司对他提起了诉讼,因为发现他给对手公司卖了一些内幕消息。
二十五岁那年,猎头公司找到许砂,许砂大大小小做了十几个项目,有了更好的发展机会,于是去了一家更大的公司。
底薪高,提成高,但是压力也大,许砂加班到更晚。
孔文相亲受挫,愤而考研,没想到考上了京城的研究生。邱风终于过了省考,被分到了乡镇。尚诺现在不追星了,从刚开始工作时,痛恨有些明星,到现在趋于麻木:“营业而已。我也营业吧。”
当初杨敏托的关系,把周谓塞进了小厂,但中间人又开始要钱了,周谓跑路了,凭着工作经验,找了家规模稍大的厂子。这也把杨敏感动到了:“总算出息了些!”
二十四岁的时候,许砂就把助学贷款还清了。二十六岁时,总算有了自己的积蓄,换租了一个单间,有自己的厨房和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