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薇沉默。她慢慢走着:“我希望你好好考虑。”
“如果我不按照你们的意思,你们也会跟我决裂吗?”
“你爸妈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
“你们呢?也想让我认清现实?”
“你到底是出于什麽心态,要成为同性恋?”
“我原本就是同性恋。”
“是吗?”于薇说,“你妈坚持认为,你是被人诱惑了。我也觉得很有可能。”
“那有没有种可能,是我诱惑她呢?”江问雪说。
于薇皱眉。她深深地看着江问雪,江问雪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气:“刚开始,是我主动靠近她的。”
不同于江正直接的制裁方式,于薇的压迫要更加的柔性丶不易察觉。
“我喜欢她。”江问雪说。
“即便你的未来,会变得更加的艰难?”
“这是威胁吗?”
“如果你认为是的话。”
“你们威胁我,如果我就范,让出自己的边界,获得的不过是对宠物的褒奖。”
N城,一向有不夜城的称呼。
“我不喜欢这里的灯,会让人迷乱心智。”于薇说。
她看上去很镇定,像灯塔一样坚定。这种坚定,甚至会让人对自己航行的方向産生质疑,自己行驶的方向是对的吗?
于薇说:“你迷失了。”
于薇,教她认字,教她做人道理,是她的啓蒙人之一。被自己的啓蒙人否认,是一件十分难受的事情。
“我没有迷失,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江问雪还是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即便在灯塔看起来十分微弱。
于薇离开了。
她离开当天,在候机厅的时候,把回国的消息告诉了家人。江正急切:“不是说好我过来吗?”
“你过来没用。她已经决定要迷失了。”于薇说。
“你找几个在N城认识的人,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绑回来。”
“然後呢?”
“我们去找治疗同性恋的专家。”
“等我回来再说。”
她不认为这有用。
许砂感觉江问雪心情不太好。
“怎麽了?”
“可能是生理期不舒服。”
“疼吗?要不要吃点布洛芬?”
“不用。”
于薇离开那一天,也没有告诉江问雪。晚上,江问雪回到家,才发现于薇把自己的行李箱收拾了,不知道什麽时候离开了。江问雪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只是回复一条消息:“哪天你回心转意,欢迎你回家。”
如果没有那一天。
那家的大门就永远向她关闭吗?
江问雪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太舒服,总觉得这一次生理期来势汹汹的,要把她整个人击垮。许砂提醒她,让她别忘了吃饭,但她实在没有胃口,到了晚上,手机铃声响起,有外卖到了。
是许砂找的一家中餐厅。
除了餐食,还有一杯红枣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