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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卫看了屏幕上的照片，一眼就认出了赵树军，打开了话匣子：“哦！我知道他！哎呀，他之前在网上买东西，被人骗了钱，在门口又哭又闹的，看起来被骗得还不少，看着怪可怜的，但问他呢，又什麽都不说……”

叶锦书挑了挑眉，这倒是意外收获，他没对门卫会认得赵树军抱有太多期待，毕竟整个工业园每天几千人进进出出，门卫不可能都认得。

但门卫哪知道？还以为自己的答案没让警察满意，又指着正从麻袋里把快递取出来放在快递架上的快递员，补充道：“就是葳蕤物流送的，当时他还跟快递员闹了一通，他想要知道寄件人的信息，因为快递单上的寄件人信息都是假的嘛！”

叶锦书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快递员，快递员也捕捉到了关键词，转头看了过来，视线也叶锦书对上，茫然中还带着些许畏惧。

叶锦书快步上前，朝快递员露出一个微笑来：“你好，我是滨海分局刑侦队的警员，我姓叶，我们正在调查的一桩案件，需要你的配合——请问你对这个人还有印象吗？”

这位叶警官和蔼可亲的面容和平易近人的态度成功削弱了快递员的紧张感，他配合地歪头看叶锦书手机上的照片，瞬间就把照片和真人对上了号，恍然大悟：“是他呀，我记得他。”

“听门卫大叔说，他之前购物被骗过？”

“嗯，他当时正好在门口，不知道是在等快递还是在等人，看到我就让我先帮他找他的快递，我找到快递给他，很小一个盒子，”快递员说着用手比了个大小，的确很袖珍，“他表情一下就变了，问我有没有拿错，又问我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我帮他查了一下，只有这一个快递，他又问我有没有可能被人掉包，他说他的快递应该很大一盒，不可能只有这麽小一盒，急得都哭了，哎……”

“他有告诉你他买的是什麽东西吗？”叶锦书问。

快递员摇头：“没有，我问他是什麽东西，他没说，就一直说快递错了，一直在手机上和对方联系，但是估计是没有联系上，他又哭又叫的，看着很崩溃，我猜……可能是低于市场价买了手机丶电脑之类的东西吧。”快递员推测，看上去也是见过类似的情形。

冉季停好车也赶了过来，是用跑的，却也只赶上了快递员最後一句话。

叶锦书又问：“他拆开快递查看里面了吗？”

快递员一愣，似乎是回想了一下，才隐约察觉到异常：“你这麽一说，好像还真没拆开，他就拿着盒子在耳边摇着听响。”

叶锦书顺手拿起快递架上的一个快递，为了保护隐私，手机号都隐藏了中间四位数。

“他那边联系不上，有问你要寄件人的电话号码吗？”

“嗯，我帮他查了，他打过去是空号，他又打电话问了揽件员，揽件员说他是在指定位置取货的，也没有见到对方，要通过系统後台查寄件人的实名信息，这个就只有警方有权限。”

“那他报警了吗？”冉季追问。

“我也跟他说，让他报警，警方一查，就能查到寄件人的信息了，但他又不报，就在那儿干着急，後来我快递放完了，就走了，也不知道他最後报警没。”

“这大概是什麽时候的事情？”叶锦书追问。

“具体哪天不记得了，去年夏天，七八月份吧，我只记得那个时候我浑身都是汗，他又哭又闹的，我心里就更烦躁了。”

网上购物被骗却不敢报警，购买的物品显然是违禁品，极有可能就是枪支或是仿真|枪，因为快递盒太小，一眼就判断出了不是枪，他才会情绪失控，但这也只能作为侧面印证，仍然不算证据。

叶锦书谢过快递员和门卫，跟着梁主任走进了工业园的大门。

*

“赵树军这个人，平时挺老实的，就是有点轴，有时候你跟他说这麽做错了，他偏不改，还说‘之前都是这麽做的，之前都没事’，哎……前几天他们那条线合格率没达标，我分别和他们谈了话，问到赵树军的时候，他也没说什麽，他平时就闷，所以我也没有觉得有什麽异常，结果问题就出在他身上！”

倒是对自己利用囚徒困境诈他们的事闭口不谈。

叶锦书没有揭穿他，装作不知情，配合地点头附和。

三人行走在车间安静空旷的走廊上，两侧都是一体式大玻璃窗，透过玻璃窗，流水线上的每个人的动作都一览无馀，只是大家着装统一，穿着防静电服，一眼望去，每个人都长一个样。

“把赵树军同寝室的员工都叫过来，我们向他们了解一下，耽误不了太多的时间，但切记不要惊动赵树军。”

梁主任一拍胸脯，豪爽得像个侠客：“没问题！走，那去我办公室谈吧！”